“是,曲江上,敏郡王做的事,閻王都看在眼中,是以,民女也未曾多費甚麼唇舌,隻是稍稍跟閻王對證了一番。隨後,閻王說,女子名節要緊,敏郡王毀我名節,如毀我半條性命,本來這些事該等他身後再過問,可本日慕青縣主府怨氣沖天中轉地府,他既然被慕青縣主府世人的誠意打動,隻得過問一番,叫敏郡王得了現世報。民女恍忽做了個夢一樣,醒來才見表妹就在身邊。”夏芳菲原要扯些親眼目睹那狗被剝皮過程,又覺秦少卿與那狗友情至深,倘若本身謾罵得暴虐了,一定不會被秦少卿記恨。
莫非,這麼大步地,就是為了倒騰出一本呈給太後看的誌怪話本?夏芳菲模糊瞥見屏風後,有位肥頭大耳的官老爺已經忍不住點頭晃腦了。
“七娘,玉側妃可還好?”廖四娘問。
“四娘,我們在對峙甚麼?”夏芳菲有些迷惑了,明顯麵前的肉糜羹已經吃不得了。
先有人推推搡搡令旁人拍打流派喊冤,隨後又有人相互指責道:“若不是聽信了你的花言巧語,跟著你來慕青縣主府上,我豈會惹上禍事?”
“廖四娘!夏七娘!你覺得我們不敢何如你們?”饑餓之下,也許前兒個還在賞花宴上文雅安閒的女子們不由肝火中燒,同心合力地將鋒芒對準了夏芳菲、廖四娘。
咣咣的聲音傳來,世人昂首,卻見是幾個細弱婆子抬著案幾屏風出去。
夏芳菲深覺得然,便也去端了四碗,指導雀舌、柔敷有樣學樣後,這才又漸漸吃第二碗,悄悄地看著為甘從汝祈福的世人。
“王爺台端光臨,有失遠迎,罪惡罪惡。”屏風後代人起家拱手道。
秦少卿道:“靈王爺可曾見過梁內監?”
“請。”一向跟著秦少卿的侍衛眼中也帶了些敬意。
“靈王爺也跟著同去吧。”秦少卿道。
“是,三司會審,太後、今上聽審,幾位吃些粥湯,就去吧。”秦少卿滿心詫異,心歎廖四娘、夏芳菲果非平常女子所能對比,即便身陷囹圄,也能麵不改色、安閒不迫,這份心智,實在令人歎服,看她們前日言談,想來她們已經明白了蕭玉娘、甘從汝今次的企圖。
“不愧是幾乎就要被打進天牢的廖四娘!好膽量,竟想吃獨食!”一個身份與廖四娘相稱的少婦忍不住開口唾罵。
“放屁!”柔敷忍不住罵道。
夏芳菲不由感覺此情此景好笑得很,忽地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這纔想起錯過飯點了。
夏芳菲愣愣地瞥見侍衛望去,瞧見庭中終究消停下來的那狗,瞄見他胸膛上一片鮮血淋漓,不由有些憐憫那狗,身為外戚,還是個備受寵嬖的外戚,那狗莫不是隻得如此,才氣摻雜到秦少卿、蕭玉娘大興醫道的豪舉中?
“咳!”因傳聞屏風後是三司會審,駱得計不敢冒然出聲打斷夏芳菲,隻得咳嗽一聲。
不知誰一句話令世民氣有慼慼焉,眾女便都跟著痛苦起來。
“臣等領命。”屏風後代人道。
聽侍衛機器的聲音念著下一個的名字,廖四娘坐回夏芳菲身邊,輕聲在她耳邊問:“風趣不?”
“胡言亂語,荒唐至極!”屏風後有人怒喝一聲,“子不語怪力亂神,秦少卿,當真鞠問這群無知婦孺,未免滑天下之大稽!”
這一句話後,又有人捧首痛哭,夏芳菲拿著湯勺與廖四娘坐在一處捧著碗吃肉糜羹,眼瞅著除了她們二人外,再無人咽得下米粒,不由心生出一股莫名地自傲來,感覺起初本身未免有些過分妄自陋劣了,且看現在她身陷囹圄都能麵不改色並且深明大義,便知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等著人垂憐娶進門才氣過好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