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會些欲擒故眾、欲拒還迎的伎倆,也是敬愛之處。”秦少卿笑了。
“賤、人!”夏芳菲揉著腮幫,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如果臉上留下印記,那她與廖四娘籌議好的衣錦回籍的好戲就唱不出來了,好不輕易把太後、天子都見著了,不誇耀一番可不可。
“上!”秦少卿領著人迎了上去。
“嗯。”夏芳菲從柔敷手上接過紙傘,撐開後,與廖四娘等人一同向秦少卿走去。
“請。”又客氣一番,秦少卿帶路,夏芳菲、廖四娘便向哭聲陣陣的前廳去,待她們走近了些,前廳裡的哭聲便止住了。
雀舌不解她們二人怎對秦少卿換了稱呼,見一群人護送她們回家,當即鎮靜起來。
“得計?得計?人在哪呢,快些出來,秦少卿、敏郡王奉旨護送我們回家呢。”廖四娘慢悠悠地呼喊,將“奉旨”二字咬得分外清楚。
“雕蟲小技。”甘從汝將廖四孃的伎倆看在眼中,嗤笑一聲,縱馬與秦少卿並騎,諷刺道:“也不知聖上為何對那滿腦筋謹慎思的女子這般虐待。”
“那我們走吧。”夏芳菲撫了撫肩頭上的灰塵,不利慣了,誰還會將這點子顛簸放在眼中,當下出了肩輿,看也不看火線打成一團的世人,領著柔敷、雀舌便向坊牆走去,冇走幾步,腳下忽地下陷,瞬息間大半個身子便冇入泥水當中。
“大街上,掀甚麼簾子?”甘從汝拿著劍鞘向轎簾內一捅,警戒地看向街上行人,揣摩動手腕狠辣的梁內監要對夏芳菲用上甚麼手腕。夏刺史不日進京,官司迫在眉睫,他不信梁內監會耐煩地緩緩圖之。
夏芳菲待廖四娘裝腔作勢夠了,才攜著廖四孃的手道:“怕是她先回家去了,四姐,我們也快些回家吧。”
秦少卿眯著眼昂首望了眼手中的綠傘,清了清嗓子道:“二位請。”
“不成,女兒家理妝時,怎能去催促?我等再等一等。”秦少卿從侍衛手中接過紙傘,撐開紙傘,微微眯著眼睛心平氣和隧道。
“四娘,你挺一挺,眼看便要到家了。”簾子一放,芫香哽嚥著呼喊一聲。
“四娘、七娘,走吧。”大難不死,柔敷表情甚好。
嗖――嗖――兩聲傳來,夏芳菲一愣,伸手按住向上爬的柔敷、雀舌,悄悄地縮在水溝裡不轉動。
“七娘……”駱對勁的聲音更加惶急。
越向外去,腳步倉促的侍衛越多,幸虧有秦少卿、甘從汝二人開路,這一起上的侍衛紛繁退避,才令夏芳菲等人安閒一些。
“你們梳了一個多時候的妝,大理寺的人定然已經將她送歸去了。”甘從汝不解這麼淺近的事理,秦少卿為何不懂。
咣地一聲,肩輿重重地砸在地上,又聽肩輿裡驚呼連連。
雀舌更是立時離著夏芳菲坐遠了一些。
雀舌順著柔敷的話頭想,立時又堆起奉承的笑瞧著夏芳菲,“那可不,康平公主都說聖上喜好七娘如許的。”
隔著二十幾步,夏芳菲、廖四娘一眼瞥見庭中撐著一柄水綠紙傘、筆挺站立的秦少卿。
“比不得郡王殿下綠雲罩頂。”夏芳菲不解這狗怎地廢話那麼多。
“多謝四娘,多謝芫香姐姐。”駱對勁不敢跟甘從汝針鋒相對,一起小跑對著廖四孃的肩輿拱手。
“嗯。”廖四娘再次含笑在眾女當中梭巡一番,這纔跟著夏芳菲出去,出來後對夏芳菲一點頭,表示她道:此番震懾下,那些女人定然不敢為大屋裡的事抨擊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