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錢倒罷了,鐲子呢?”來人鹵莽地將茶碗推開,開門見山地討要玉鐲。
柳姨娘嘲笑道:“起初不是說過緩緩圖之麼?怎這會子又急著要了?”
“……請幾位略等一等,玉鐲不在我們孃兒兩手上,且等我們尋了主母要回玉鐲,便立時給幾位送來。”柳姨娘含笑道,比之賭債,還玉鐲彷彿纔是條陽關大道。
但冇幸災樂禍多久,就總見有人莫名其妙地在她麵前說些意味不明的話。
駱澄正揣摩著該如何探聽康品公主府裡的事,不出兩日,長安城裡便傳出韶榮駙馬勾引康平公主貼身婢女一事,隨後,就如棒打落水狗普通,韶榮駙馬昔日做下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便與敏郡王的事一一被抖落出來。
遊氏聞言,不由地心生膩煩,繼而想起必然是有人瞧著他們家落魄了,纔敢上門來索債,蹙著眉頭道:“問問到底是誰家的人,能打發了就罷,打發不了,就叫二郎、柳姨娘去見見人。千萬不成叫老爺曉得了,免得老爺生二郎的氣。”
“婢妾豬油蒙了心,先前被韶榮駙馬逼迫,在七娘病中給她塞了枚玉鐲。”柳姨娘臉上燒紅,一句話出口,心上才舒坦了些,“……玉鐲是韶榮駙馬給的,現在韶榮駙馬又來討要,婢妾尋不到夫人、老爺,求姑夫人做主,請夫人把玉鐲還給康平公主。”想來那玉鐲必然是康平公主與韶榮駙馬伉儷敦睦時,順手給他的玩意,現在韶榮駙馬急著要回,那就是康平公主對韶榮駙馬心存不滿,故意查問先前贈給他的東西了。未免韶榮駙馬今後再討要給駱得仁的銀錢,隻能從速站在康平公主那邊。
柳姨娘心內無法地感喟,但為他們娘兩今後的日子,隻能將駱得仁從這事裡撇開了,當下道:“那二郎便回房裡吧,若夫人、老爺問起,你儘管一問三點頭。”
康平公主這一招金蟬脫殼後,長安城裡彷彿萬事俱備,就隻差夏刺史進京後,給韶榮駙馬、梁內監、敏郡王一乾人等論罪了。
遊氏又唏噓道:“不幸敏郡王,我們家欠了他那麼大的情麵也冇法還。傳聞龍津尉將他伶仃看押起來,連玉側妃也見不著他的麵。另有那梁內監,傳聞梁內監那日丟了醜,叫人四下裡抖落敏郡王的那些事呢。哎,也不知敏郡王悔怨冇有。”說完了,就等著看夏芳菲是個甚麼神采。
公然有駱氏在,柳姨娘直接就見到了駱澄,那邊廂,遊氏傳聞駱氏多事,唯恐駱澄替駱得仁還了賭債,便也倉促趕了過來。夏芳菲因柳姨娘起初的作為,內心存了些怨氣,便也厚著臉皮,跟著駱氏過來看熱烈,過來後,見駱得仁不在,內心不由地驚奇起來。
駱氏正指導人依著夏刺史洗好,在牆上掛上些書畫,冷不丁地聞聲這麼一聲,轉頭看柳姨娘跪著,並不先叫她起來,“柳姨娘這是做甚麼?”莫非有人催債,來找她借銀子?
“哼,你們莫問這些不相乾的,要麼還玉鐲,要麼,把五百兩賭債奉上來。”
“哎。”綠裳道。
遊氏心歎夏芳菲鐵石心腸,不免腹誹夏芳菲是因覺敏郡王不如天子位高權重,是以纔不為敏郡王所作所為打動。
柳姨娘怔怔地看著駱得仁的背影,思忖著今次之事,要麼承認是駱得仁欠下的賭債,要麼將昔日她策畫設想夏芳菲的事暴光,前有狼後有虎,但為了長遠計算,還是她一小我把算計夏芳菲的事攬下來,因而先向上房裡去尋遊氏,尋了半日,不見遊氏的身影,當即想起來人是打著索債的幌子上門的,遊氏一準是躲出去了。就又去找駱澄,卻見駱澄因擔憂駱得計的病,身上又不安閒,並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