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一拜六合!”
甘從汝心心念念著蕩子轉頭金不換,夏芳菲卻在內心嘀咕著狗改不了吃、屎,二
“蕭家表哥既然也是伴郎,怎冇跟著秦少卿一同來催妝?”夏芳菲巴不得比甘從汝高一頭,當即站在了蕭家表哥送來的條凳上,以示這家裡女尊男卑。
“是。”
“芳菲……”駱氏喊了夏芳菲一聲。
遊氏因要籌劃大大小小的事,並未過來;廖四娘人還在家中“養病”,隻送了一份厚禮來。是以,夏芳菲身邊,除了駱氏、繡嬤嬤、柔敷幾個,就隻剩下駱得計、駱得閒姊妹陪著。
隻見夏芳菲身上的病氣已經全然褪去,抿著嘴羞答答地站著,嘴角暴露兩粒淺淺的酒窩,非常惹人垂憐。
“七娘要這個做甚麼?莫非南邊有新婚夜要陪送海鹽、香油的端方?”雀舌問。
香油的油膩香氣敏捷地在喜堂中滿盈開,蕭家表哥被灌了一口,從速丟開罈子,按捺不住地嘔了起來。
駱得計被夏芳菲的話嚇得花容失容,起初被甘從汝招惹還能進進府做個孺人,現在怕就是個侍妾了,當即不敢再多嘴。
如此,本來就非常驚駭夏刺史的夏芳菲不由地多想,隻感覺甘從汝定是將用在太後身上的手腕用在夏刺史身上了,不然,起初對甘從汝不屑一顧的夏刺史,怎地會對甘從汝那麼好?
“這是表弟、表弟妹洞房花燭夜用的酒,表哥我怎好先喝了。”蕭家表哥話雖如此,但一想到喝了甘從汝留作交杯酒用的酒水,能將甘從汝膈應個半死,就擺出要喝酒的架式來。
夏芳菲目瞪口呆,立在她身邊的柔敷驚奇道:“這位是……”
夏芳菲心不在焉地聽著,半響纔想起甘從汝爹孃都冇了,隻怕拜高堂的時候,拜的就是夏刺史、駱氏,這麼著,這門婚事,到底算是誰娶誰?
失神時,夏芳菲就跟著人進了肩輿,肩輿出了梨雪院,本來依著駱澄的話要在居德坊裡繞上一圈,偏因甘從汝擔擱了時候,隻得倉促地抬進駱家前廳裡,公然如夏芳菲所想,此時坐在高堂位置上的是駱澄、駱氏,她雖不看向甘從汝,卻如芒在背,感覺甘從汝拿著看砧板上肉的眼神在看她。
如此,到頭來,誰還記得她曾接受過的磨難?既然磨難是她受的,是否情願一笑泯恩仇,要看她,而不是看彆人。
“恰是。”那人雖鼻青臉腫,但蕭家的“霸氣”卻閃現無疑。
繡嬤嬤一怔,陪著駱氏不尷不尬地站著,到了傍晚之際,柔敷操心道:“怎還冇來人催妝?”
“再多一句嘴,轉頭我就在五郎跟前多提提你的芳名。”夏芳菲望著鏡子中駱氏怠倦的臉龐,心知駱氏不消脂粉粉飾,是為逼得她心軟;她本身也知,此時跟駱氏一笑泯恩仇,纔是皆大歡樂的事。可當初從昏睡中復甦過來後的絕望總滿盈在她心頭,她感覺倘若本身此時為了皆大歡樂跟駱氏泯了恩仇,背麵,瞧著夏刺史對甘從汝的密切模樣,必也要跟甘從汝一笑泯了恩仇。
駱得計笑靨如花,比新嫁娘夏芳菲還要歡樂,立在夏芳菲身邊,笑道:“七娘,你嫁得太急了些,瞧你這花翠,都是舊年裡的。”不見夏芳菲承諾,又道:“七娘,傳聞五郎去蕭家肇事還冇返來,如果趕不上吉時,這可如何辦?要不,我現在就叫人籌辦隻公雞等著?”因巫蠱一事進不得宮,駱得計便不必再顧忌著駱氏,言語裡的冷嘲熱諷涓滴不加諱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