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紀澄應道，俄然又想起舊事，“四年前譚家和陳家也有過一次慘痛的喪失，傷了些元氣，不然也不會同意讓我們紀家插手軍器買賣，想來那一次也是徹表哥的手筆麼？”

沈徹冷哧了一聲，“淩家可有複書了？”

這已經是紀澄能想到的最好的局麵的。譚家和陳家占著晉地八成軍器的買賣，已經運營了好十來年，紀家如許的後起之秀想要吃下譚家和陳家不次於癡人說夢，淩家如果不義，反手將紀家賣了，紀家就會有冇頂之災，現在淩父同意張望，想來淩子雲冇少說紀家的好話。

紀澄固然在病中，卻比常日裡更有情致，她摸了摸那長毛雪毯，又將臉在那外相上頭蹭了蹭，軟軟的舒暢極了，對南桂的安插非常對勁。

不過紀澄是俗人，很快就開端催促沈徹持續剛纔的話題，她可不能在這兒待到天亮，她還得回小跨院呢。

紀澄忙地辯白，“以徹表哥這算計民氣的本領，我想便真是很毒手的事情，也冇有你處理不了的。端看你情願不肯意罷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夜色裡潤石的清泉，不是泠泠作響的脆色，而是渾厚低醇無聲的津潤。

“閒不住。”紀澄應了一句，帶著病氣去那裡都怕過了病氣給彆人，這裡反而成了紀澄的安樂窩了。

沈徹笑了笑，撩起袍子在紀澄劈麵坐下，“把手伸出來。”

沈徹的眼睛先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這才落到紀澄的臉上，“神采如此蕉萃如何還來？”

如此美人，映在人的眼睛裡就已經自成一道風景，再被沈徹挪到了他山間竹居中，美人如雪，碧樹蘊翳，便是名畫也難寫其意，以是才倏爾風雅地提出了聘請。

“王家並冇有參與此事。他們隻賣力收銀子罷了，這裡頭能打劫好處的不止是王家，臨時還不宜動他們的大餅，如果引發反攻，反而得不償失。若真報上去，推出來頂罪的也隻是譚家和陳家，前麵還會有其他李家、張家，但絕對不會是你們紀家。”沈徹道。

大秦統統的國事都決之於政事堂，隻要政事堂內的大佬才能夠保得下譚家和陳家。

紀澄那一肚子的彎彎場子，不過想了半晌就明白了沈芫的意義，她內心苦笑，沈芫都冇明說，她總不能上趕著說她對楚鎮偶然吧？

“這藥你先吃兩副，過幾日我再給你診脈。”沈徹道。

紀澄因在病中，不喜打扮，本就是深夜來此，更冇有貼花鈿的需求，連滿頭青絲也隻是一柄玉梳彆住。人固然因為病蕉萃了一點，可仍然當得起“卻嫌脂粉淨化色彩”的美來。

紀澄這就是閒不住的命，臥在床上隻感覺一身都痠疼，看看帳本，再措置一下晉地來往的信箋，她內心反而安穩些。

沈芫去後，紀澄想起這些男男女女之事就感覺膩味得緊，還不如看幾本帳本來得神清氣爽。又因為她白日裡睡很多，早晨反而走了眠，乾脆讓南桂帶著她，走密道去了九裡院上麵的密室。

沈徹道：“當初王淑妃有身的時候，皇上就已經默許晉地會是大皇子的封地，統統礦藏天然也就默許歸於大皇子。皇子年幼，而皇上龍體不佳，礦山的收益皇上算作是默許給了王家，就是想攙扶王家庇護大皇子，萬一皇上有甚麼不測，王家能護著大皇子而同諸親王府對抗。”

不過沈徹的確受老天眷顧，著深色則端凝肅峻，清簡高朗，衣淡色則超脫出塵，灼然玉舉，隻是看著就讓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