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紅線,紀澄又跟著沈芫她們繞到廟後,隻見一棵兩人合抱的香樟樹,上麵密密麻麻地掛著紅絲線,那邊頭存放著來拜月老的香客的一縷又一縷的情絲。
可千萬彆小瞧這圓臉月老,因為過分靈驗,二十年前這月老竟然被人偷了去,當時的老百姓差點兒把巡城禦史的家給推了,連天子都給轟動了,說是讓工部出銀子另塑一尊月老像,可老百姓恁是分歧意。
神樹旁的歇息廊上坐滿了人,此中很多都是紀澄熟諳或見過的,當初落水被她救起的齊華也在,正低頭同身邊的女人說著話,她身邊兒圍了一圈的人,連李卉都在裡頭,紀澄有些迷惑,她記得李卉最是不屑同齊華說話的。
“但是那也不消將王四娘嫁出去啊。”沈芫還是不解。
潁水畔的月老廟堂宇實在不算弘大,一圈逛下來用不了半盞茶的工夫,但人氣之旺怕是京中其他寺廟都不能對比的。
沈芫想了想,嘲笑一聲道:“說得真好聽,若真是如此,當初阿萃她們出了事兒的時候,王家的人如何冇把王悅娘給抖出來,現在纔來放馬後炮,當我們是傻子麼?”
“老祖宗說我們家大哥還冇結婚呢,還得等大哥成了親,再說二哥的事兒。”沈蕁道。
紀澄可不能瞭解王四孃的自傲。在王四娘看來,隻要她能嫁給沈徹,相處久了也不怕不能將沈徹拽在手裡,他想要的統統她都能夠幫他。彆人總說沈徹風騷不羈,桃花太多,但王四娘感覺人不風騷枉少年,他之以是風騷不過是因為喜好他的人太多了罷了,都是那些浪蹄子勾搭他的。並且蕩子轉頭金不換嘛,而她就是阿誰能讓沈徹轉頭的人。
沈萃見有熱烈,拉了紀澄的手就往那邊走,走近了紀澄才聞聲本來齊華正在編排王悅孃的事兒,不曉得她那裡得來的動靜,竟然曉得王悅娘走失受辱的事兒,聽她在那兒添油加醋的說故事,說得跟親目睹過似的,還說那給王悅娘開\\苞的是個開油坊的肥頭大耳的瘦子,鋪麵兒就在城南的三元巷。
“王淑妃和黃昭儀現在在宮裡鬥得短長,黃昭儀的伯父剛補了兵部尚書的缺,王家不想和我們家鬥起來,反而讓黃家撿了便宜去。”黃夫人道。
黃夫人道:“他們並冇將我們當傻子,隻是麵上總要糊一層紙,大師臉上纔好過得去。他們這是摸索我們家的態度呢,看我們願不肯意站在王淑妃一邊兒,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隻要王淑妃上去了,他們王家才氣好。王術阿誰老狐狸奸刁著呢,冇有他不能忍的。”
“女人曉得看天象麼?”柳葉兒問。
王家賣起女兒來的確毫不手軟,紀澄就想起了雲娘來,好歹她的孃親是為了她哥哥纔不得不讓步的,而她爹爹甘願捨棄一半家財也要保住她,比這繁華世家的親情可不止好了千倍。
月老廟前一條小街每天都跟趕廟會似的普通熱烈,小販夾道,發賣聲盈天,多是賣香蠟、紙錢,另有同心鎖、還願餅的。
那月老廟隻供了一尊月老像,一身紅衣喜氣洋洋的圓臉月老擺佈,立著一對兒金童玉女,手裡牽著大家都想要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