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彬嘲笑道:“好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我們白道中人去犯了他呢?”
劉正風道:“曲大哥言道:他當極力謙讓,決不與人爭強鬥勝,並且極力彌縫兩邊的曲解嫌隙。曲大哥本日淩晨還派人來跟我說,華山派弟子令狐沖為人所傷,命在垂死,是他脫手給救活了的。”
劉正風臉上俄然閃過一絲苦楚的笑容,說道:“曲大哥和我一見仍舊,傾蓋訂交。他和我十餘次聯床夜話,偶爾觸及流派宗派的異見,他老是深自感喟,以為兩邊如此爭鬥,殊屬無謂。我和曲大哥訂交,隻是研討樂律。他是七絃琴的妙手,我喜好吹簫,二人相見,大多時候老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向來不談。”
費彬嘲笑道:“那有甚麼奇特?魔教中人拉攏誹謗,甚麼手腕不會用?他能千方百計的來拉攏你,天然也會千方百計的去拉攏華山派弟子。說不定令狐沖也會由此感激,要酬謝他的拯救之恩,我們五嶽劍派當中,又多一個叛徒了。”
劉正風不怒反笑,說道:“費師兄,你要血口噴人,也要看說得像不像。”
群雄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均道:“本來他金盆洗手,暗中含有這等深意,我本來說嘛,如許一名衡山派妙手,如何會甘心去做這等芝麻綠豆小官。”劉正風一加解釋,大家都發覺本身公然早有先見之明。
費彬微微一笑,說道:“劉師兄何必出身教唆誹謗?就算單是和劉師兄一報酬敵,鄙人也抵擋不了剛纔劉師兄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決不敢和衡山派有甚麼過不去,決不敢獲咎了其間哪一名豪傑,乃至連劉師兄也不敢獲咎了,隻是為了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前來相求劉師兄不成金盆洗手。”
嶽不群道:“劉賢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輩武林中人,就為朋友兩脅插刀,也不會皺一皺眉頭。但魔教中那姓曲的,明顯是笑裡藏刀,口蜜腹劍,設法來投你所好,那是最最惡毒的仇敵。他旨在害得劉賢弟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包藏禍心之毒,不成言喻。這類人倘若也算是朋友,豈不是汙辱了‘朋友’二字?前人大義滅親,親尚可滅,何況這類算不得朋友的大魔頭、大奸賊?”群雄聽他侃侃而談,都喝起彩來,紛繁說道:“嶽先生這話說得再也明白不過。對朋友天然要講義氣,對仇敵倒是誅惡務儘,哪有甚麼義氣好講?”
劉正風續道:“魔教和我俠義道百餘年來爭鬥仇殺,是是非非,一時也說之不儘。劉某隻盼退出這腥風血雨的打鬥,今後歸老林泉,吹簫課子,做一個循分守己的良民,自忖這份心願,並不違犯本門門規和五嶽劍派的盟約。”
群雄均想:正邪不兩立,魔教的傍門左道之士,和俠義道人物一見麵就拚你死我活,左盟首要劉正風殺了曲洋自明心跡,那也不算是過分的要求。
劉正風本來非常平靜,但聽到他提起“曲洋”二字,頓時變色,口唇緊閉,並不答話。
費彬的目光在大廳上自東而西的掃射一週,他眼睛眯成一線,但精光燦然,顯得內功深厚,說道:“此事怎地跟莫大先生有關了?莫大先生請出來,大師說個明白。”
此言一出,廳上群雄儘皆驚詫,均想:“劉正風是否金盆洗手,如何會和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相乾?”公然聽得劉正風介麵道:“費師兄此言,未免太也汲引小弟了。劉某隻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後代俱幼,門下也隻收了這麼**個不成材的弟子,委實無足輕重之至。劉某一舉一動,怎能觸及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