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員周遊各國，不知現在是在北寧還是在南景。但必定不會在大宣，若教員在大宣，如何都會來看她的……

雪後初霽，化出來的寒氣卻比團團大雪時更甚，宮女內侍肅立在宮殿廊下，感到凜冽寒意從腳底鑽出去，中轉心間。

但入宮以後的事情，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鄭太後竟笑了起來，對雲端道：“天子必是心有不忿，痛恨哀家死也死得不是時候。哀家活著的時候，害死了他的母妃，還死死壓住他，就連哀家死了，也不能令他如願，嗬嗬。”

這會兒是巳時一刻，尚未到開門迎客的時候，太初樓內冷冷僻清的，一個伴計端著茶水，恭敬地送進三樓某一個房間。

太醫已經說過娘娘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她何必再說這些，致令娘娘最後都不得安樂？

先帝，太狠了啊！

所幸，她厥後還是想到了，還能進宮挽回那些弊端，不枉這平生。

“五叔說的是。那麼……”年青的那人回道，似在等著甚麼話。

如許，也好。

雲端很想說，若非皇上一意孤行果斷要對北寧出兵，孟大人底子就不消屍諫，她還想說若不是娘娘病重，皇上斷不敢如此猖獗妄為。但是……

韓曦常一力主張至佑帝儘早親政，這兩年甚得恩重。他的奏言，在至佑帝心中很有分量。

這話一落，就聽得年長阿誰嗤笑了一聲，道：“禍亂方作、使民哀痛曰湣，殘暴無親、愎狠無禮曰厲。看來，皇上真是恨極了鄭太後，這諡號真夠絕的！皇上甚是噁心啊。”

他——盈王，太子，先帝。

她自小跟從鄭太後，且在宮中見慣存亡，縱紫宸殿血濺環境慘烈令她心頭輕顫，卻冇有表示出來。

厥後，她攙扶年僅九歲的至佑帝登基，誅殺起兵謀反的四個親王，臨朝聽政，直到現在。

這些，即便疇昔了十年，還曆曆在目。

說完這些話，鄭太後怠倦地閉上了眼睛。然後幾不成聞隧道：“雲端，哀家不肯意入葬皇陵。哀家……死了也不肯意近著他。”

房間內，有兩個年青人，俱是服飾華貴氣度不凡。乍一看，他們還極其類似，隻是此中一個年長些，並且看起來非常病弱。

年長的人皺了皺眉頭，持續說道：“定諡乃蓋棺定論，評價批駁。自古道諡法忘我，意義是不管美諡還是惡諡，都要忠於究竟。一國之君如此定諡，實在好笑！”

當年若不是娘娘機靈，躲過了奪命之劫，隨後還進了宮，奪回了那一支暗衛。那麼，賓天的人就不是先帝，而是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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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破家滅族殺夫無子，是為厲；她誅四王平動亂穩朝政，當得平。這兩個字，恰本地概括了她的平生。

鄭太後怠倦地合上了眼。迷含混糊間，她彷彿見到當年的盈王朝她淺笑而來。當時候他真俊啊，但當時她太年青了隻顧著害臊，還想不到，最俊的人會長著一顆最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