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氣，儘力安靜地開口：“昱兒，爸爸真的做錯了很多事，但這些天……我會賠償你，一點一點地賠償。”

這句話卻彷彿成了導火索，完整撲滅了宋嘉穎心頭的肝火。她再也冇法保持假裝，語氣裡帶著怨懟：“不關她的事？晏之，你曉得你在說甚麼嗎？是你本身讓她走的，你本身說想和我在一起！可你現在呢？你還是念著她，對不對？”

宋嘉穎的神采突然一白，握停止機的手模糊顫栗。“晏之……”她聲音變得鋒利些許，但很快又禁止了本身的情感，持續摸索著問，“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她？”

車上，宋昱靠著車窗，耳機塞得緊緊的，假裝甚麼也冇聞聲。宋晏之好幾次伸開口想說點甚麼，但都被硬生生地吞了歸去。車廂裡隻剩下導航的機器聲音連綴不竭。

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宋晏之繫著一條少見的休閒條紋領帶，站在鏡前細心打量本身。這是他少有的輕鬆打扮，乃至還決計做了頭髮，他很想讓本身看起來馴良些。他一邊清算袖口，一邊嘲笑本身甚麼時候竟也開端在乎應對一個九歲孩子的場合穿戴。

宋昱終究抬開端來，一雙眼睛悄悄一掃，帶著些許諷刺：“聊甚麼？你事情那麼忙，時候這麼貴重，竟然還能恩賜給我？”

“嘉穎，”宋晏之嗓音降落，彷彿透著說不清的有力，“我現在不想會商這個題目，彆的……今後你不消再替我分擔公司的事了，我會安排其彆人代替你的事情。”

宋晏之冇有辯駁，隻是沉默，那種深沉而無言的沉默比任何解釋都更能申明題目。隔著電話，這沉默如一記重錘，砸碎了宋嘉穎統統的假裝和依托。

他從未這麼無措過。

第二天一早，宋晏之走進宋昱的房間，試圖與兒子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吃早餐的時候，宋昱埋著頭，用勺子在碗裡劃拉著麥片，臉上的冷酷幾近快結成霜。宋晏之清了清嗓子，謹慎翼翼地開口：“明天爸爸送你去黌舍，好不好？”

宋昱嘲笑了一聲，不屑地昂首看著他：“報歉？你是想說甚麼？之前底子不管我的事，現在俄然知己發明瞭？”

宋晏之怔住，耳邊彷彿有甚麼炸開了。他想起顧聽禾分開的阿誰雨夜，她站在玄關處，手裡隻拎著一隻簡樸的行李箱，乃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冇有說。他記得她眼中的斷交，也記得那抹狠心的冷酷如同刀割，深深刺進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