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雨連天_116.一一五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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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朝明道:“饒是如此,他仍受了杖刑,雙腿壞死,餘生十年與病榻藥石為依。”他回回身看入蘇晉的眼:“蘇時雨,在你眼中,許郢的死是甚麼?是故交憾死不留明淨的遺恨,還是彼蒼不鑒鬼神相泣的奇冤?或者都不是,他的死,隻是你親曆親嘗的一出人生悲慘,而這悲慘奉告你,好了,能夠了,不如就此鳴金出兵?”

也是代她的祖父,為闊彆多年的故交上一炷香。

周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在內心衡量了一下官品,諾諾起了。

周萍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不敢不敢,求大人懲罰。”

蘇晉的心倏然一緊,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纔不至於昂首暴露惶恐的神采,“略有耳聞。”

沈奚“嗤”地笑出聲,又趕緊收住,更是一本端莊隧道:“你且平身吧,蘇知事已與本官說了,他會代你受罰。”

暗夜行舟,隻嚮明月。

說著,他又提起茶壺,斟了盞茶遞給周萍:“周兄弟,你說是吧?”

周萍抬眼看了堂上二位的神采,都冇當真要懲罰他的意義,便道:“昨日有個阿婆來衙門找你,我與義褚兄一問,是元喆的姥姥,因元喆去家裡的信提起過你,她找不到元喆,才找到這裡來。”

蘇晉猛地抬起眼,怔怔地看向柳朝明。

沈奚再也忍不住,捧著肚子笑作一團:“這是甚麼胡塗爛賬。”

她道:“恰是。”

隻可惜人一旦到了高位, 不免患得患失,積慮成屙,非刮骨不敷以慰病痛。

蘇晉俄然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柳朝明那句“守心如一的禦史”是何意。

柳朝明冷眼看著沈奚:“你如何他了?”

“蘇時雨,你為晁清一案百折不撓,令本官彷彿看到老禦史昔日之勇。你可知那一年禦史他受過杖刑後,雙腿本另有救,但他傳聞謝相獨一的孫女在這場災害中不知所蹤,竟為了故交的遺脈西去川蜀之地尋覓,這才遲誤了醫治,令雙腿壞死。”

柳朝明看著她,俄然歎了一口氣:“你傳聞過謝相麼?”

然後他點香看了蘇晉一眼,望向老禦史的牌位,道:“當以尊師禮敬之。”

沈奚手裡把玩著摺扇,倚在門廊上號召:“百官俗務纏身,我原想著昀兄與我一個被勒停了早朝,一個被打折了腿,合該湊作一處逗悶子,冇成想昀兄竟比我先找到了搭子。”伸手跟蘇晉胡亂比了個揖,“蘇知事,又見麵了。”

“我又是找茶壺,又是燒茶地忙了半日,好輕易給周通判沏了盞茶,誰知錢三兒阿誰不長眼俄然過來叫了一聲‘沈大人’,還拜了一拜,周通判這一下便嗆了個半死,然後跪在地上死都不起來了。”

這是老禦史的故居。

蘇晉眸色一黯。

四十年前,景元帝自淮西起勢, 曾一度求賢若渴。厥後他部下人才濟濟, 再佐以“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之計(注),終究介入江山。

柳朝明看著她拈香燃燒的模樣,俄然想起老禦史生前所說“若能得此子,必然收在身邊,好好教誨”,以及他臨終時,曾握著本身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柳昀,蘇時雨這一世太難太難了,你必然要找到他,以你之力,守他平生。

柳朝明道:“昔日立朝之初的第一大儒,聖上曾三拜其為相,他本早已歸隱,可惜厥後相禍連累太廣,涉及到他。老禦史恰是為謝相請命,才受得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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