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羨抬手令四下的人也撤了，這才問道：“蘇知事，你可有甚麼故舊犯了事，讓刑部逮去了？”

直到仕子肇事的當日，她一身是血地朝他走來，跪在地上向他請罪。

蘇晉本是俯跪在地的，聽了這話，不由漸漸直起家子，一臉猜疑地將沈拓望著。

雙眸灼灼如火，朱南羨被這目光一攝，心中滯了一滯才又說：“此人但是你跟刑部討去的死囚？”

當日她分開前，看了那名死囚一眼，雖不記得長甚麼樣，可究竟是不是晁清，她心中還是稀有的。

沈拓“哼”著笑了一聲，指著蘇晉道：“這廝嘴還挺嚴。”說著，俄然擺了擺手，道：“罷了，老夫手裡頭的案子多得是，冇閒心機睬你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又對柳朝明道：“此人好歹是個從八品知事，犯了法紀，你都察院合該管管，此事你接疇昔罷。”

見蘇晉驚奇地將本身望著，朱南羨又咳了一聲，直了直腰身道：“天然，本王軍務纏身，也不是親身查問，隻是部屬的人遞話來講，這死囚連你曾中過進士，厥後在鬆山縣當過兩年差使也曉得。”

柳朝明冇言語。

聽聞蘇晉是來跟刑部沈尚書回話的, 陸員外略一思考，道：“如許, 蘇知事您不必等, 我這就去請尚書大人的意義。”

他本還可惜，覺得五年的挫敗與磨難，已將此子身上的鋒芒洗儘了。

柳朝明啜了口茶，不說話。

或許是初見那日，秦淮的雨絲太細太密，將大家間的統統都隔得朦昏黃朧，竟未曾見，當她立在烈火夕陽裡，連眸中蕭索都是傲雪淩霜的。

蘇晉想到此，俄然感覺不對勁。

既如此，何故不直接將她傳去東宮私扣問罪呢？平白招來刑部，豈不自相沖突？

柳朝明又道：“我看你的傷是好利索了，不如先去都察院，把你的二十大板領了。”

沈拓“嘿”著笑了一聲：“如何記不得？那幾年提起朝廷後生，老禦史無時無刻不在誇你，說你安閒有度又殺伐果斷，唯獨這一樁辦得不敷利索，氣得禦史他白叟家幾日咽不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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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晉回過甚去，也不知柳朝明何時也從刑部出來，手裡還拿著她那本紫荊花密帖，冷著臉問：“就這麼不斷念，還要去找晏子言？”

她自從鬆山縣回到京師今後，交友之人除了應天府衙門裡頭的，不過乎就是晁清與幾名貢士。除此以外，還能有誰對她知根知底？

她在內心揣摩了幾分，不由不測埠問道：“大人這是要帶下官去詹事府麼？”

待蘇晉見過禮，沈拓道：“你來得恰好，老夫正清算肇事當日的涉事衙門和名錄，有幾個題目要問你。”

柳朝明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模樣，端起茶悠悠道：“如何，尚書大人還記得這事？”

但柳朝明把他從刑部提出來，清楚是因他的極刑板上釘釘，刑期就在剋日，才做殺一儆百之用的。

可方纔提起蘇晉，柳朝明竟出乎料想地走了一刻神，可見是自發愧對老禦史，虧欠蘇晉得緊。

蘇晉跟柳朝明走了一段路，卻並不是承天門的方向，而是東宮。

莫不是太子殿下成心為朱十七坦白？

本來這矮胖墩子姓陸, 時任刑部員外郎, 恰是當日奉柳朝明之命，給蘇晉送命囚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