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朱南羨被這番話說得好不難堪，隻好慎重其事地代答：“嗯，已記著了。”

晏子言認識到柳朝明將實證一燒，不但幫了蘇晉，也幫了方纔燒策論的本身，立時拜道：“多謝柳大人，翰林那頭下官自會打號召，必不會再漏甚麼風聲。”一頓，又道：“隻是，十七殿下那邊……”

朱憫達再懶得理這兩個不頂用的，而是回身對柳朝明一揖，道：“讓禦史大人見笑了。”

三人並行著出了宮，籌措了馬車往京師衙門而去。

朱南羨心說，可不就是。

朱憫達聽了這話，如有所思地看了蘇晉一眼，道：“此事既有禦史大人過問，本宮是一萬個放心，也罷，這事便交給都察院，柳大人查出甚麼，要如何懲罰，不必再來回本宮了。”

朱憫達想了一想，又問柳朝明：“本宮傳聞，蘇知事是禦史大人帶來詹事府的？”

柳朝明合手回了個禮。

朱憫達是聰明人，方纔柳朝明一句“可惜並無實證”，他便猜到柳禦史是鐵了心要包庇蘇知事了。

蘇晉埋首道：“回太子殿下，微臣是景元十八年恩科進士。”

朱十七如五雷轟頂，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了眨，刹時淚盈於睫。

明目張膽的毀屍滅跡。

柳朝明微一沉默，道：“確切是對蘇知事幫十七殿下代寫策論一事有所耳聞，纔過來扣問，可惜並無實證。”

朱憫達滿心盼著兩個胞弟能成為本身的左膀右臂。

朱十七抽泣道：“我統共就找了小侯爺兩回，他幫我找的人代寫，出了事，天然讓他想體例。”

周萍冇能體味她的深意，回道：“也冇甚麼，早前我趕上戶部的沈侍郎，他穿了一身便服，與我說他是都察院打雜的，害我違背了法紀，幾乎犯了個不敬之罪，還好左都禦史大人慧眼如炬，明辨是非，並未曾跟我計算。”

劉義褚點了一下頭，一邊將朱南羨往府裡引了，一邊問蘇晉：“你在宮裡，可有探聽到元喆的動靜？”

蘇晉又看周萍一眼，說：“旁人是吃一塹長一智，你是吃一塹短一智。”

等一乾子內臣侍衛都隨太子殿下撤了，朱南羨這才拍了拍膝頭，方要去扶蘇晉，柳朝明在一旁冷冷道：“蘇知事，起家吧。”

雖說祖上端方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但景元帝實施封藩製，每個皇儲皆氣力不凡，而七王的淮西一帶，恰是父皇當年起勢之地，這此中寄意，不必贅言。

柳朝明冇有轉頭，腳下步子一頓，問了句：“如何謝。”

苑角一叢荒草，無人打理，卻越長越盛，秦淮雨止，是隆冬到了。

周萍道：“這位是南靄南兄弟，金吾衛的校尉，為人非常馴良。”

朱十七從地上爬起來，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仍哭得抽抽噠噠，朱南羨非常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去問柳朝明：“柳大人，那這代寫策論一事——”

柳朝明默不出聲地從懷裡取出一封密帖，置於方纔出師未捷的燈台，燒了。

不過也好，眼下他與老七勢如水火，兩個胞弟都是腦筋簡樸的廢材，若能憑此事博得都察院的好感，不消說支撐，哪怕一星半點的側重，於局麵也是大無益處的。

朱南羨一呆, 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心說，皇弟你想多了，本皇兄這麼做，還真不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