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這一聲呼喝，守在府門外的兩名衙差將水火棍交叉一併，攔在晏子萋跟前。

他俄然有些想笑，孫老賊雖不學無術，但看蘇晉倒是看得準，麵兒上瞧著是個明白人，皮郛裡一身倔骨頭。

蘇晉一跨過前堂門檻，裡頭當值的幾個齊刷刷將她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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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欲與晏子萋多作膠葛，獨自道：“蘇某雖是末流知事，但平常丫環見了我，便是不稱一聲大人，好歹也叫官人，你卻喚我公子。”晏子萋張了張口，剛欲辯白，蘇晉打斷道：“此其一。其二，你若當真是丫環，斷冇有本官斟茶與你，你不謙讓就接疇昔的事理。你自初見我，未曾向我施禮，自進得花廳，也是你坐著，我站著與你說話，可見是養尊處優慣了，此其三。”

晏子萋一時怔忪，她本日特地梳了丫環頭, 穿了素裙裝, 裡裡外外打扮安妥, 覺得統統都萬無一失了, 冇成想這蘇晉隻瞧了她兩眼，便看破她的身份。

蘇晉的腦仁兒刹時疼了起來，回身一看，晏子萋公然悄無聲氣地跟在身後，目光對上，還難堪地衝她笑了一下。

蘇晉自小與之乎者也打交道，“女四書”好歹瀏覽過，心中對大師閨秀的描述有個大抵表麵，斷不像晏子萋這般不成體統的。

厥後公然如她祖父所言，景元帝連誅當朝兩任宰相，廢中書省，勒令後代不再立相。

蘇晉的目光落到窗外, 卯時三刻，該是上值的時候，天已大亮了。

一時又憶起她已被退親了三回，也不是冇有起因可溯。

“去太傅府！”蘇晉額上青筋一跳，怫然道。

但是蘇晉對這因果不感興趣，外頭天已亮透了，她將晏子萋撂在花廳，回身往當值的前堂走去，擺佈晏氏玉印還在她袖囊裡揣著，遲早能叫晏子萋開口。

劉義褚聽到有死傷，臉也白了，問道：“孫府丞人呢？他不是早也帶人巡查去了麼？冇跟著狀元爺一行人馬？冇幫著五城兵馬司治治這群不要命的？”

蘇晉看她抿了口茶，問：“你可知你家公子為何將玉印落在了貢士所？”

晏子萋恐怕蘇晉將她的身份流暴露來，活學活用地施了個禮，輕聲道：“稟大人，大人曲解了，奴婢乃太傅府三公子的丫環，眼下是來找蘇大人取一我家公子的信物。”頓了一頓，心生一計，說道，“公子還叮嚀奴婢，取了信物，要馬不斷蹄地將信物交給長平小侯爺，就是禮部的任郎中大人，傳聞眼下正帶著新落第的狀元遊街呢。”

蘇晉無言，默不出聲地看了她一陣兒。

晏子萋又切切道：“實在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此中因果不便與公仔細說，但是……”

蘇晉聽了個大抵。

蘇晉定睛看著晏子萋：“還要聽其四其五麼？”

蘇晉沉聲叮嚀：“來人，把她給我捆了！”

她的祖父是當世大儒，胸懷經天緯地之才學，也有洞悉世事之明達。

可蘇晉那一句“性命”彷彿點醒了他，讓他模糊窺見這場荒唐的肇事將會結下的惡果。

蘇晉反問道：“他是詹事府少詹事, 拿官印自證身份不是更安妥？”

厥後景元帝當真得了江山，曾三拜其為相，祖父或出任二三年，終究致仕歸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