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羨點了一下頭,道:“辛苦了。”
會試的好文章,的確多數出自南邊仕子之手。
朱憫達微微掃晏子言一眼,叮嚀道:“晏三,將地上的紙撿起來,呈與本宮。”
頓了頓,微微揚起下頜,又緩了些聲氣道:“當然了,你的所作所為,也並無毛病本官打心底討厭你,本官慣欠不得情麵,你看好了,本官隻幫你這一回,不為其他,為你當日棄取判定地護了舍妹安危。”
柳朝明立在一旁,俄然開口道:“蘇晉,時雨是他的字。”
蘇晉冇留意他提起這個,愣了一愣,才道:“養了數日,已好些了。”又續道:“刑部傳話,好幾樁案子懸而未決,下官不敢擔擱,才趕著早進宮裡來。”
左謙抱拳謝禮,回身問覃照林:“覃批示使,禮部幾位大人可還安好?”
蘇晉內心頭窩火,這都甚麼亂七八糟的?不是你自任暄處取了策論本來上遞刑部,這才招來的都察院麼?
正這時,也不知是否是天意,堂門俄然被推開,帶起的一陣風將拿寫著策論的紙吹拂在地,方纔從紙角燃起的一絲星火倏爾滅了。
說著,回身自案頭取結案宗,正要呈給柳朝明,忽又縮回擊,一臉迷惑地問:“敢問柳大人是如何曉得十七殿下的策論是蘇晉代寫的?”
又感覺蘇晉戔戔知事,三番五次地對本身出言不遜,方纔那點感激之意消逝全無,惡聲相向道:“你那日冇死在肇事當場已是萬幸,好好將養纔是正道。更不必趕著早進宮,刑部審案,尚不缺你一個證人。何況少幾個你如許冇事謀事的,京師反而承平些,哦,這麼一看,你那日冇死成當真可惜了。”
蘇晉不是不明白,她答了策問去找任暄,乃是有事相求,實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偶然一爭是非。
蘇晉聽了這話,雙眼彎了彎,負手安靜地看著晏子言:“大人說的是,下官死不敷惜,隻是大人這麼盼著臣下死,不由叫人揣摩起由頭,是有甚麼把柄落鄙人官手上了麼?”
堂內鴉雀無聲,晏子言額頭刹時排泄精密的汗。
起初十七來找他,說惹了皇兄活力,請他去勸,又提起應天府的蘇知事也牽涉此中。正說著,東宮親衛就來請十七了,說蘇知事正在詹事府,太子命傳他疇昔受審。
覃照林呆了一呆,忙道:“對,對,恰是蘇晉。”
左謙喝道:“把話往明白裡說,彆吐一半,咽一半。”
覃照林道:“回殿下,已去了兩個時候。”說著,他一頭砸在地上,幾乎磕出個坑,“稟殿下,稟禦史大人,部屬知錯了,部屬這就去找蘇知事,等把人找著了,再把俺腦袋割下來給知事大人當球耍。”
朱南羨忽問道:“他去了多久了?”
朱南羨從頓時一躍而下,將左謙扶了扶,問:“如何樣了?”
目睹著晏子言拾起策論的指尖模糊顫栗,蘇晉撐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屈著彷彿要扣穿空中,朱南羨很有所悟地想,哦,題目約莫是出在這張被火舌捲了一角的紙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