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憫達聽了這話，如有所思地看了蘇晉一眼，道：“此事既有禦史大人過問，本宮是一萬個放心，也罷，這事便交給都察院，柳大人查出甚麼，要如何懲罰，不必再來回本宮了。”

朱憫達問朱南羨：“你當年去西北衛所前，曾提過要討一名進士來做你的侍讀，教你學問，可恰是此人？”

朱南羨被他一驚, 喉間紙團咕咚一聲, 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朱南羨的手僵在半空，然後，往右騰挪一尺，拎起了晏子言。

廳堂裡落針可聞。

話音一落，朱十七雙腿一顫抖也跪倒在地，攀著朱憫達的手哭喊道：“皇兄, 要罰就罰我吧，十三皇兄這麼做，都是為了我！”

眾生百態，天下攘攘皆為本身而活，天然有報酬了利字而將義字忘儘。

眉宇間自帶一股清致之氣，竟能讓人忽視本來非常雋雅的五官。

朱十七從地上爬起來，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仍哭得抽抽噠噠，朱南羨非常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去問柳朝明：“柳大人，那這代寫策論一事――”

朱憫達道：“是都察院查出了甚麼，禦史大人才帶他過來問罪麼？”

柳朝明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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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晉想到此，倒也並冇感覺絕望亦或氣憤。

朱憫達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俄然想起一事來，問道：“你姓蘇？可曾中過進士？”

柳朝明道：“此事已了，不必再提。”

晏子言把她的《清帛鈔》拿給太子殿下看，朱十七卻說認得她的筆跡，引來朱憫達生疑，朱十七惶恐之下，找來任暄想轍。任暄卻怕引火燒身，隻好賣了蘇晉，把她的策論本來呈交刑部。卻又怕叫人查出端倪，纔來應天府讓蘇晉逃的吧。

朱十七抽泣道：“我統共就找了小侯爺兩回，他幫我找的人代寫，出了事，天然讓他想體例。”

但話到了嘴邊，他又踟躇起來，彷彿俄然被人捅破了苦衷，做賊心虛隧道：“大、大抵是吧。”

晏子言認識到柳朝明將實證一燒，不但幫了蘇晉，也幫了方纔燒策論的本身，立時拜道：“多謝柳大人，翰林那頭下官自會打號召，必不會再漏甚麼風聲。”一頓，又道：“隻是，十七殿下那邊……”

朱憫達非常頭疼，這兩個兄弟是跟在他身邊長大的, 一個跪一個鬨, 成甚麼體統？

雖說祖上端方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但景元帝實施封藩製，每個皇儲皆氣力不凡，而七王的淮西一帶，恰是父皇當年起勢之地，這此中寄意，不必贅言。

朱憫達是太子，都雅的人見很多了去，媚色傾國的妃嬪，溫文爾雅的小生。

朱南羨自餘光裡覷了覷朱憫達的神采, 很見機地撲通一聲跪下, 卻耐不住嘴裡一團紙支楞八叉地堵著，忍不住嚼了兩下。

蘇晉埋首道：“回太子殿下，微臣是景元十八年恩科進士。”

朱南羨當即會心，伸腳刨了刨十七的腿：“喂，問你呢，你這是找了哪個不長眼的才把事情捅出來的？”

朱憫達滿心盼著兩個胞弟能成為本身的左膀右臂。

映入視線的這張臉，如何說呢？

但是十七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文不能提筆，武不能上馬，活生生的廢料點心。

等一乾子內臣侍衛都隨太子殿下撤了，朱南羨這才拍了拍膝頭，方要去扶蘇晉，柳朝明在一旁冷冷道：“蘇知事，起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