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朱憫達眉頭微微一蹙, 眯眼看了刑凳上的蘇晉一眼，淡淡道：“柳大人這是做甚麼？快快平身。”

柳朝明卻不讓步：“敢問殿下, 蘇晉所犯何事？”

他嘲笑出聲：“好，好，如你們所願，本宮先殺了他，再將你二人一一問罪！”

他包紮好的膝頭在方纔的掙紮中又排泄血來，除了牙齦，指腹也抓得血跡斑斑。

蘇晉高坐於堂上，清冷說了聲：“好。”然後扔下一捆麻繩道：“當年綁我那根，你拿去勒脖子吧。”

柳朝明道：“殿下恕罪, 微臣並非此意。但蘇晉衝犯太子殿下, 微臣自發難辭其咎，殿下若要懲罰, 便連微臣一併懲罰了罷。”

恰是這時，殿閣另一端傳來怯怯一聲：“大皇兄。”

他冷冷道：“此子雖是柳大人傳進宮的，但他所犯之錯與都察院的審判無關，柳大人無需掛懷。”

兩人冇走兩步，朱憫達又叫了一聲：“柳大人。”

這便是跟東宮買命的代價吧。

朱憫達側目望去，朱十七與一名身著孔雀補子的人正立於殿閣一側。

朱憫達心底一沉, 公然又是為了蘇晉。

這是蘇晉第一回見到沈青樾，君子翩翩，眉眼如畫，眼角一顆淚痣笑起來平增三分風騷颯然，隻可惜，搶著麻繩往脖子上套的模樣實在太煞風景，乃至於她常常回想都清楚如昨。

孔雀補子搶先一瘸一拐地走來，笑盈盈叫了朱憫達一聲：“姐夫。”

朱憫達與太子妃豪情甚篤，對這名常來常往的小舅子也多三分寬宥，並不計算他冇分冇寸，而是道：“你先帶十七回東宮，等本宮摒擋完此辦事件，歸去一起用膳。”

眼下朝臣宮人俱在，朱憫達聽得這一聲“姐夫”，黑著臉斥道：“猖獗！”

特彆當這名建國君主已垂老邁矣，各皇儲擁藩自重，誰又不覬覦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呢？

羽林衛跟著朱憫達浩浩大蕩拜彆，朱南羨卸了束縛，伸手摘了堵在嘴裡的布巾，然後吐了一口淤血，翻身抬頭躺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風雨欲來的天幕。

此人不是旁人，恰是前一陣兒因進言“南北之差約莫曲解”，被他爹打折了腿的戶部侍郎沈奚。

柳朝明回顧一揖，神采無波無瀾：“多謝殿下相邀，太子妃的壽辰，微臣必然到。”

沈奚勞心勞力地攪和一番，總算得了個善果，扶住空中跌坐在一旁，看著朱南羨這一身狼狽樣，嘖嘖兩聲問道：“朱十三，方纔阿誰被綁在刑凳上的，就是當年你為了他，差點卸了曾友諒一條胳膊的那位？”

起碼保住她的，不是他。

朱憫達身上畢竟留著朱景元的血，他認定的事，旁人越是勸止，越是要不吝統統去做。

沈青樾說得對，柳朝明是百官之首，蘇晉不過戔戔八品小吏，為了這麼一小我跟都察院對峙不下，不值得。

羽林衛愣愣地看了眼手裡的麻繩。

數年以後，蘇晉升任尚書，位極人臣，沈奚因一樁小事栽到了她手上，便套友情問她，可否看在好友的麵子上，私底下懲罰則個算了。

沈奚詫然道：“這如何是混鬨？”拿下巴指了指朱南羨，又指了指柳朝明，“一個嫡皇子，一個百官之首，這闔宮高低除了陛下與姐夫您，最金貴的主兒都跪在求死，我不跟個風求個死，豈不太冇眼力見兒了？”說著，推了一把跪在身邊一臉茫然的朱十七，催促道：“快，求求你大皇兄，讓他賜我二人一死，讓我們也沾沾十三殿下與柳大人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