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雨連天_230.二二九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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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照林怔怔地看著蘇晉的背影,從牙縫裡崩出句話來:“大爺的,見過找死的,冇見過這麼能找死的!”轉頭叮嚀校尉:“還不找兩人跟上?”

平常百姓看到肇事了都會避之不及,隻要逆著人群,必定能找到許元喆。

校尉見麵前這一名雖是文質墨客,比起已氣得七葷八素的覃照林,好歹還算平靜,便實打實交代道:“回這位官爺,當真不是俺們不細心找,隻是這新落第的許探花誰見過?單憑一張畫像可不成呀,擱俺們大老粗眼裡,你們這些讀書人都長得秀鼻子秀口一個模樣。”

果不其然,那校尉連連點頭道:“對,對,恰是這個名兒!”

摻著許元喆才走了冇兩步,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一道悶棍直直打在她的小腿肚上。

覃照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刀尖履地,收回鋒利的刺響之聲,蘇晉不出聲,扒開人群走到許元喆身邊,拍了拍他的臉,喚道:“元喆,醒醒。”

可朱雀巷呈“井”字狀,四通八達, 他手底下的人多數被捲進人潮身不由己, 餘下的還要護著幾個朝廷大員的安危,那裡來多餘的人封路。

恍忽中,蘇晉感覺本身彷彿置身於十二年前的大難當中,周遭的打殺聲如變徵之音,她手握一把沾滿血的短匕,藏在屍腐味極重的草垛子裡,伶仃無援。

蘇晉愣了半日,才問:“你說的許探花,全名但是叫作許郢,許元喆?”

蘇晉上前一步將校尉扶起,撿重點問道:“你方纔說找人,可另有甚麼人陷在人群裡頭?”

肇事的與百姓混在一起,都在這亂成一鍋粥的街巷中煮成一團爛鬻, 已然分不清誰是誰了。

蘇晉也不跟他廢話,抬手握住他腰間刀柄,一把抽出。

“抽刀子殺?”覃照林生得五大三粗,一抬胳膊就掀起一陣風,將剛爬起來的校尉又扇到地上去,“你腦筋進水了?且不說你能不能分清這裡頭誰是肇事的誰是平常百姓,就是分得清,這些肇事的即使王八蛋,你敢隨便殺?他們但是有身份的舉人仕子,冇皇命下來,殺一個,賠上你十個豬腦筋都不敷!”

麵前閃現一雙黑頭皂靴,頭頂一聲音嗤笑道:“我道是誰,原不過一從八品小吏。天皇老子都不管的閒事你要來管,也不怕將小命交代了?”

正中午分,豔陽當空,暮春的天並不算得酷熱,蘇晉卻突然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火線的人揹著他們圍成一個半圓,隔著人隙,模糊能見靠牆半臥不知存亡的許元喆。

蘇晉穩了穩身形,心想道,這些肇事的既然是衝著落第的仕子來的,那麼身為探花的許元喆必然被堵在人潮最裡端。

這一雙本該屬於讀書人的清雋眸子裡藏著星火灼灼,彈指間便可燎原。

視野中一片恍惚的赤色,恍忽間,蘇晉竟想起了一些不相乾的,刑部不是要送個死囚讓她殺一儆百麼?現在她無師自通,死囚人呢?

蘇晉割下一截袖擺,將刀柄纏在手腕上,對愣然盯著本身的覃照林道:“你認得人麼,你就去撈人?”然後她握緊刀柄,頭也不回地朝亂如潮的人群走去,拋下一句:“你留下,我去。”

蘇晉隻覺手骨都將近折了,可在這劇痛之下,腦筋卻非常腐敗起來。

至申不時分,東西二城的兵馬司終究在朱雀巷堆積。

長刀出鞘,刀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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