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深點頭道:“是,且朝廷不成一日無將,戚都督去了西北,倘東海戰事複興該如何?”又看向蘇晉,“蘇時雨,你覺得呢?”
人間有循環,兜兜轉轉,彷彿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阿誰開春,他要回南昌,她去城外短亭送他,他眼裡內心儘是不捨,也隻是說:“我此次回南昌需整軍待命,等閒不能擅離,你……記得常給我來信,我不擅文墨,但必然每封都細心讀,每封都細心回。”
蘇晉抬起手臂,阿福機警極了,收了翅膀,便歇在她臂上,烏溜溜的眸子子四下轉了轉,奉迎般叫喊:“殿下,十三殿下――”
“臣還問過晉安陛下,可願回京帶蘇大人分開,但晉安陛下說,他不返來了,做禦史是您畢生之誌,請您從今今後,放心留在朝堂,好好做一名禦史。”
蘇晉點頭:“好,多謝。”
“老夫剛纔問了問吳公公,聽他的意義,陛下倒不是想把時候定的這麼晚,闕無大人不是離宮了半年麼?傳聞是領了要務去西北,本日返來。陛下要先等他覆命,才決定派哪位將軍出征呢。”
她取下掛在馬鞍旁的鳥架子,又道:“阿福跟了我很多年,它很機警,認得人,也認得這個鳥架,不畏寒也不畏熱,隻是貪吃貪睡貪玩,每回它睡醒了玩醒了,到你跟前來討吃的,你餵它些麥粒,麻籽就好,喂些水。”
朱昱深筆頭微微一頓,抬起眼來看了闕無一眼,卻並不很不測,彷彿早就推測了他這個十三弟的挑選:“他可還說過甚麼?”
寅時過半,天涯暴露一絲微光,澆灑在阿福的白羽上,在半空迴旋的鳥似是終究聽明白了它仆人的話,伸開翅膀,追著駿馬,朝六合風起之處飛去。
按舊例, 每逢年關,朝中應當是小年當日停朝, 正月十五開朝, 但景元十八年後, 政務龐雜, 戰事四起, 冇有哪一年的年關是歇足了日的, 本年也一樣, 屯田大案結審期近, 開春前,西北更是戰況幾次。
蘇晉望著它:“阿福,去吧,從今今後,代我陪在他的身邊。”
蘇晉負手而立,麵色安靜。
阿山道:“這就要去鹹池門了,方纔領了陛下的令,夤夜出城,蘇大人若現在回府,恐怕確切來不及。”他又想了想,“但行到城外長亭,要與北大營的將士集結,重新點算人數,該當會歇上一個時候,蘇大人若不嫌費事,末將便跟都司大人請命,寅時在長亭外的小溪口等蘇大人。”
馬蹄聲由遠而至,蘇晉趕到時,阿山已等在此了。
十三既甘心留在西北駐守邊陲,自要派個他用的稱手的人去。
“晉安陛下在西北很好,此前鴨子坡大捷,實在多數是晉安陛下的功績。”闕無說道。
闕無卸下背上的兵器,將裹著的黑布揭開,暴露一柄通體墨黑,上淬暗金雲紋的劍。
“回陛下,朝廷如有所需,末將義不容辭,但末將擅水戰,於內河、海疆上交兵,臣尚能遊刃不足,但論及西北,末將疇前隻去過一回,呆了半年,很多方麵熟怕不及左將軍,更趕不上先帝陛下。”
蘇晉一下折回身,快步朝值衛所走去。
戚無咎這話說的是究竟,冇有自謙,也毫無推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