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深道：“蘇時雨此前來過來了，屯田大案已快審結，四十六樁案子，各地的涉事官員該措置的措置，等她上了摺子，你看這辦。”

朱昱深卻道：“本王不要你相報，本王隻願以此為信物，與你立下一個君子盟約。”

柳朝明道：“陛下這些年辛苦，此去一戰更是前所未有的艱钜，但時過於期，不然終泰，待陛下得勝返來，天下定能安樂。”

“朕問蘇時雨可要參舒毓一本，她說她冇找著證據，怕弄巧成拙成了‘莫須有’，隻好作罷，還讓朕懲罰。”朱昱深說著，一笑，“你信麼？”

而現在這個蘇時雨，已獨當一麵足以自保，不必他再護平生了。

孟良問：“那你找到如許的人選了嗎？”

他禦著馬，漸漸行到柳朝明麵前，卸下彆在腰間的“世上英”，往前遞去：“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宮禁中又響起號角聲，是寅時將至，出征的將士已在鹹池門外集結好了。

朱昱深將目光從沙盤上收回，取下“世上英”：“走吧，隨朕一起去鹹池門。”

柳朝明點頭：“是。”

殿中燈火幢幢，柳朝明的目光落在“世上英”上，稍愣了愣。印象中，朱昱深第一回掛帥北平前，他去王府拜訪，看到的便是如此場景。

但經蜀中一番風波今後，這個衙門是否設立，早已取決於朱昱深，而非舒聞嵐了。朱昱深是個惜才的人，連晉安舊黨都能容，如何又容不下一個舒聞嵐？

何況對於蘇晉而言，現在內閣裡的局勢，撤除一個舒聞嵐，她與沈奚、柳昀就能敦睦共處了麼？

此生寥落，隻要兩人待他密意厚誼，一個是早早過世的母親，一個是厥後收養他的老禦史。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這是本王的信物。

他已換好鎧甲，隻是未戴頭盔，沙盤圖旁的劍台上，悄悄擱著一柄“世上英”。

柳朝明道：“此事臣曉得，幾位尚書大人與致仕的老臣也到臣這裡說過，但臣的觀點，與蘇時雨一樣，殺無赦。”

他自腰間解下一枚玉玦，往前遞去：“這是我母親獨一的遺物，殿下若看得起，聊報當年自柳府逃出，殿下的相救之恩。”

侍衛端了酒來，柳朝明與蘇晉、沈奚、舒聞嵐一起領著眾臣與帝王將士們對飲。

她與沈奚自是義比金堅，但與柳昀卻時敵時友，政局瞬息萬變，留下一個舒聞嵐，構成三足鼎立之勢，纔是最安定的。

——本王本日，與你立下盟約，今後登極，願得你互助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