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十七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文不能提筆，武不能上馬，活生生的廢料點心。

朱憫達問朱南羨：“你當年去西北衛所前，曾提過要討一名進士來做你的侍讀，教你學問，可恰是此人？”

朱憫達是聰明人，方纔柳朝明一句“可惜並無實證”，他便猜到柳禦史是鐵了心要包庇蘇知事了。

朱南羨心說，可不就是。

兵部龔尚書大喇喇地“呔”了一聲：“依老夫看，今後七卿麵聖，咱七個先同一口徑，免得一個惹了陛下，餘下六個也跟著冇好日子過。”說著，又瞪了一眼沈拓：“你說你一個刑部尚書，他左都禦史進言，你還跟著幫腔？你們是兄弟衙門，誰幫腔都能夠，就你不可，你如許不是叫陛下感覺你二人合著起來給他白叟家添堵麼？”

此言一出，不免有一點“自掃門前雪”的意義，六部尚書其心各彆，都不搭腔了。

朱憫達看他這副冇出息的模樣，冷哼了一聲，又問晏子言：“先前讓你去找蘇知事代寫策論的本來，你可找到了？”

而除了氣質，更吸惹人的便是那一雙眸，明眸裡彷彿藏著灼灼烈火。

天光暗淡，雲頭厚得一層壓著一層，為宮前殿灑下一大片暗影, 朱憫達藉著燭火，看清朱南羨悶聲不吭地抵在門扉上的身影。

柳朝明一怔，當下一語不發地疾步往都察院走去。

他嘲笑一聲，當即喝道：“羽林衛！”

朱南羨自餘光裡覷了覷朱憫達的神采，很見機地撲通一聲跪下，卻耐不住嘴裡一團紙支楞八叉地堵著，忍不住嚼了兩下。

朱憫達是太子，都雅的人見很多了去，媚色傾國的妃嬪，溫文爾雅的小生。

等一乾子內臣侍衛都隨太子殿下撤了，朱南羨這才拍了拍膝頭，方要去扶蘇晉，柳朝明在一旁冷冷道：“蘇知事，起家吧。”

沈拓輕飄飄道：“哦，那今後老夫不說了，都學羅大人，陛下問一句愛卿何見，我們回一句，陛下聖心獨|裁，賢明至極，微臣五體投地，不敢再有妄言？那還要六部要都察院做甚麼？全撤了得了！”

柳朝明站在暗淡無光的宮閣殿外，沉沉目色彷彿蓄起暮秋的濃霧，跪地朝朱憫達深深一拜。

朱憫達獨自走到蘇晉跟前，冷冷隧道：“蘇晉？”

柳朝明看到趙衍神采焦心腸等著本身，跟六部尚書一揖道彆，來到墀台下首：“如何了？”

朱憫達想了一想，又問柳朝明：“本宮傳聞，蘇知事是禦史大人帶來詹事府的？”

他說著一頓，又看了看身邊幾位的神采，都是黑黢黢的一副不痛快，隨即展顏一笑道：“真不是多大事兒，要我看，龔大人說得對，今後咱七個麵聖，同一同一口徑，這一頁就翻篇了。”然後用手肘捅了捅一旁一言不發的戶部錢尚書，“老錢，您感覺呢？”

他頓了頓，麵前俄然閃過蘇晉一身染血還跪著說“有負所托”時自責悲切的眼神，輕聲道：“他確切值得極力保全。”

柳朝明合手回了個禮。

他七人在墀台上說話，趙衍與另幾位大臣就在台劣等著，不敢上前。

朱憫達淡淡道：“知罪就好，也不必擇處所了，就在此地杖殺。”然後他轉過甚，冷眼瞧著朱南羨，“讓他親眼看著，也好死了心，將念想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