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一陣風似地折回堂內,取了官服往身上籠了,一麵說道:“不然呢?守在這裡坐以待斃?還是帶著十幾個衙差抓人去?怕是連夫子廟都殺不疇昔就要被打返來。”
立在堂前聽了半日牆角的一小廝探出個頭來,看了看蘇晉,又看了看晏子萋:“敢問知事大人,女人這是要去夫子廟,還是要去朱雀巷?看時候,新落第一行人馬出宮門該有好幾碗茶的工夫了。”
蘇晉翻身上馬:“我戔戔知事,冇了這身官服,如何調派得動尚在當場的衙役?如何跟五城兵馬司借人?”
一時又憶起她已被退親了三回,也不是冇有起因可溯。
劉義褚愣了愣:“你瘋了?”
蘇晉的目光落到窗外,卯時三刻,該是上值的時候, 天已大亮了。
蘇晉道:“若任你去了朱雀巷,我這腦袋也就不消在脖子上呆了。”她頓了頓,又一想這京師高低不知哪條街巷還藏著趁亂肇事的歹人,晏子萋這一去一定無恙,便從袖囊裡將晏氏玉印取出,交到晏子萋手裡,冷冷道:“拿走防身。”
蘇晉隻覺從昨日到今晨,這一茬兒接著一茬兒如驚濤拍岸,撞得她太陽穴生疼,現在到了這朝夕存亡的一關,她竟奇特般沉著下來,餘光裡掃到一步步悄無聲氣退出去的晏子萋,高喝了一聲:“站住!”
晏子萋站起家, 笑得牽強:“蘇公子曲解了, 我……奴婢哪是甚麼蜜斯,不過是貼身奉養三少爺, 曉得的多了些罷了。”
劉義褚萬年穩定地捧了盞茶,“咳”了兩聲,非常端莊的模樣:“蘇知事,我們衙門上值,可不興帶家眷的。”
蘇晉聽了個大抵。
衙役嚥了口唾沫:“原是帶人跟著的,可走到夫子廟,那些肇事的看到穿官服的已是六親不認,孫大人就……”
劉義褚內心不是滋味,他是個得過且過的人,將“安穩”看得比甚麼都首要。
“是麼?你是晏三公子甚麼人, 連他身上揣冇揣著官印都曉得?”蘇晉又問,一頓, 合手打了個揖,安靜地喚了聲:“晏大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