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禮道:“哦,這是羅尚書私底下讓弄的貢士名冊, 說是都察院的柳大人要,不是端莊文書,但要比禮部的名錄齊備些。”
柳朝明冷聲寒氣:“還賴著不走?是等著本官命巡查禦史將你攆出宮嗎?”
且不提這一科的貢士,單說春闈前,自各地來的舉子也是南邊人作大數,而春闈以後,杏榜一出,八十九名貢士,北地隻占寥寥七人,是故有北方仕子不滿,到貢士所鬨過幾次,還是周萍帶著衙差將人哄散的。
江主事點頭稱是,想了想,隨即惶恐說:“豈敢豈敢。”
柳朝明淡淡“哦”了一聲,繼而道:“四月初九,晏子言廷議過後便去了東宮,至晚方歸,那裡來的閒工夫去貢士所?”
吃過藥起了高熱,燒到雲裡霧裡時,幾近覺得本身要騰雲駕霧成仙昇仙了。
蘇晉順手翻了翻, 阿禮的話不假, 這名冊好像族譜, 約莫的確往回追溯了祖宗十八代。
雨水滂湃如注,卻不像平常陣雨急來急去,而是遮天蔽日地澆了兩日,昭昭然將暮春送走。
阿禮一麵撐起傘,一麵對蘇晉道:“這雨勢頭急,簷頭下尺寸處所遮擋不住,先生不如隨我去禮部避避,擺佈小侯爺出來冇見著人也要回禮部的。”
趙衍笑道:“那敢情好,我們那兒的‘龍團兒’還是整塊的,禮部喜好吃,你他日上都察院拿去。”
趙衍笑道:“怕隻怕老禦史舉才於稠人中,就因你我晚了一步,人其舍諸。”
阿禮急出一腦門子汗,雙膝一軟已然要跪下,蘇晉先他一步雙手奉上文書道:“請柳大人趙大人過目。”
三人還式微座,都察院的柳大人也到了,身後還跟著都察院二當家的,副都禦史趙衍趙大人。
蘇晉愣了愣:“在。”
阿禮見蘇晉麵色沉沉,湊上來問:“蘇先生,你看這名冊, 可發明一樁怪事?”
蘇晉甚無語,她原想著說阿禮怕名冊被雨水打濕,她幫手藏著,那裡知這江主事是隻軟腳蝦,柳朝明不過一問,竟自亂陣腳。
這日是殿試,禮部的人去了奉天殿,獨留一個司禮法的主事執勤。
驟雨已止,承天門角樓上的鐵馬鏽了,風吹過,鈴音也是古啞的,趙衍就勢朝身後望了一眼,壓著嗓子道:“這就是蘇晉。”
江主事這才重視到蘇晉,高低打量,隻見她一身素衣,落落而立,氣度清雅至極,一時拿捏不準此人身份,抬著眉毛謙虛就教:“這一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