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自張,山含影色,地入光芒,非煙繞氣,陸藕開房,澤普三界,恩均八方。”陸藕漫聲吟道,“南朝梁簡文帝《*頌》裡的句子。”
“……還是算了,等先生賜字吧。”
“……我來寫吧。”
“對了,元昶讓我幫他寫檢驗書,待會兒我寫好了給你,明兒你轉交給他吧。”
“祖父賜的。”
“頭還疼不疼?”燕九少爺問。
“啊?!你安曉得?!”武玥吃驚地看著燕七。
“燕翩然?跟季燕然彷彿。”
“起字了麼?”
課間有一刻的歇息時候,好動的女孩子就出了課室到外頭走動,梅花還未落,正應了那句“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之意了,武玥哈腰撿起一朵落梅,順手簪在髮絲上,轉頭問燕七陸藕:“落英街上的桃花都開了,幾時去逛?”
“你的字呢?”
“醫藥。”
看著此人用飯,忍不住就跟著胃口大開。
吃完要喝盅助消化的茶,丫環出去開盤子,姐弟倆移步到中間的茶幾旁落座。
正式開課的第二天,第一堂課還是文明課,陳八落先生持續講《論語》,實在門生們根基上已經在發矇期間都由家中西席教過這些了,頭一天上課時聽得還算當真,畢竟是纔剛退學,統統都還新奇著拘束著,本日再聽這位先生並不如何好聽的金屬音講著早已經學爛了的知識,十來歲正活潑的孩子們便都有些坐不住了,不大一會兒課室裡就響起了嗡嗡的說小話聲,陳先生大抵是因為落第次數太多人生了偶然趣,儘管在上頭破罐子破摔講他的,眼皮都不帶抬一下,你們下邊愛乾嗎乾嗎,人生這麼無趣,你們還能夠試著去死一死。
“尚武?”燕七道。
“人走了?”燕七接過冷金箋。
“是‘非煙’啦,彆鬨。”陸藕笑嗔。
“醫者不自醫,你是要傻一輩子的了。”
“早不疼了。”燕七喝茶。
“上了學就得有字,凡是是長輩賜字,也可由先生賜。”
“甚麼典故?”武玥便問。
“我回房了。”
一節課亂糟糟地疇昔,陳八落夾起書,丟下一句“朽木不成雕”,陰惻惻地飄出了門,幾個女孩子咯咯地笑,此中一個便拿捏了調子學他說話。
“北在哪兒?”燕九少爺考據燕七大腦受創後的智商。
“可比我的好多了!你猜我爹當初給我起的甚麼字?”武玥氣惱地一拍桌子。
“哈哈哈!”武玥大笑,“陸(六)六可不恰是三十六麼,這字好!”
“挺好挺好。”武玥和燕七兩個連連點頭,實則倆誰也不曉得這詩講的是甚麼。
“冇人給我起啊,要不我去信請爹給我起一個。”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是吧。
“可‘武尚武’叫起來有些拗口……”陸藕忍著笑說道。
主子不作為,常常就會形成奴大欺主的局麵,燕七小時候就吃過這虧,前麵不是說了麼,就因為二房這些主子被聽任刁了,個個兒好吃懶做玩忽職守,導致燕七1.0不幸短命,2.0繼任以後因年紀還小,三歲大的娃娃總不能直接把刁奴們上手削死,百忍成龜熬到年紀略大一點了,刁奴們也不敢再劈麵猖獗,雖說二房姐弟在老太太麵前不受寵,老太爺倒是很疼小九爺的,且大老爺阿誰神經病也經常到二房來略坐,瞅見這個丫環閤眼緣,一把就拎走了——當然不是本身享用,而是指給了大太太鋪子裡的小伴計,又瞅見阿誰婆子挺討喜,要了去放在莊子上賞識故鄉風景順帶漸漸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