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四少爺展開眼睛的時候,一張修眉俊目標臉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本身,自家七妹就站在一旁,萬年無神采的臉上不見惶恐也未見欣喜。
燕四少爺是箭神的忠厚擁躉,為了能爭奪到做箭神的門徒,他乃至不吝捨命冒險去爬那索橋。
這座峰與劈麵那座峰截然分歧,山體被厚密的長藤粗蔓覆蓋,怪樹虯奇,縱使時已暮秋樹葉仍綠,枝乾依著山勢儘情瘋長,將全部峰頭遮得不見天日,在那森綠繁密的枝葉間不時有各種百般奇特的鳥蟲鳴叫聲傳出來,為這座未經半分野生潤色的天然石山憑添了無窮幽謐。
“hello美女!”塗彌把嘴裡的煙夾下來,衝著燕七揮了揮手,煙霧將他臉上的笑遮了半邊,卻遮不住他釘在燕七臉上的目光。
塗彌笑著看了燕七一眼,“那是當然。”
“哎呀!我天!真的是箭神!”燕四少爺像是見到了偶像的腦殘粉,滿眼都是閃動的星,“您能收我做門徒嗎?我是誠懇誠意地想跟您學箭法!”
“好的。四哥,一會兒我們抬高身子跑起來如何樣?”
“家父說過,學本領,甚麼年紀都不算晚,”燕四少爺倒是涓滴不泄氣,“哪怕我現在已是七老八十,還是會試著求您收我為徒,請您給我個機遇!”
不但勝利了,並且勝利得還很標緻,特彆是後半段路,底子就是跑著通疇昔的,這是甚麼樣的膽量?!要曉得他們但是差點掉下山穀去啊!不成想從滅亡邊沿掙紮返來以後不但冇有畏縮,反而更加英勇地持續應戰到底,如許的人莫非不值得獎飾和佩服嗎?
燕四少爺做事很少躊躇,感覺能夠一試就會判定去做,哪怕過後曉得這個決定是弊端的。而他不怕出錯,即便全天下的人都不會諒解他,他爹也會諒解他。
這座樹屋,和那一世的家一模一樣。
“飛鳥,”塗彌伸臂握住燕七的胳膊,似笑非笑的目光盯進燕七的眼睛裡,“你既然下定了決計,那我就不再強求,如你所願,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各走各路。至因而否會有交集,這個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但如果情勢所逼不得不累及你,我在這兒先跟你說聲抱愧了。”
一樣的房間,一樣的人,像是兩個時空的堆疊點,彷彿從這個時空進了門,再推開時就會回到阿誰時空,回到他未曾分開她的阿誰時候。
這就夠了。
塗彌笑了一聲:“你倒是挺實在,既然冇有超人一等之處,又憑著甚麼以為我會收你?”
窗外的屋簷下還掛著一串用各式的箭頭串成的風鈴,是他親手做的,一模一樣。
“我就是塗彌。”塗彌笑著打量他,“找我有事?”
聲音傳自頭頂的樹上,不等燕七昂首,一道身影已是落了下來,卻又一歪身雙手環胸地倚在了中間的樹乾上,見上身穿戴件紅色短衫,袖口挽到肘上,敞著領口暴露半抹胸,下頭玄色長褲,撒著褲腳,赤著足,趿著一雙藤草編的人字拖,這副打扮截然分歧於初見時的白衣與禦島上的紅袍,少了古風古貌,卻多了幾分當代氣味,像是那一世白襯衣與黑休閒褲的典範著裝,連本來入鄉順俗蓄起來的一頭長髮也削去了一大截,隻留了一拃多長在腦後隨便地攏成了高高的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