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府這個京都父母官兒比外官要辛苦很多,京裡級彆比他高的官員過壽,隻要不是乾係特彆淺的,他要麼就得親身上門慶祝,要麼就須奉上一份賀儀,誰讓他是“父母”來著。這會子吊著兩條八字眉說得口沫橫飛,卻不知燕子恪有冇有聽進耳裡。
“小五!”一聲冷喝打斷了燕五女人前麵的話,卻見是燕二女人,雖語聲峻厲,臉上卻浮著淡淡的笑,隨之聲音也和緩下來,過來在燕五女人額上悄悄戳了一指,“開打趣也要有個度,即使晞哥兒打小就把你當親mm待,也不能這麼著跟哥哥說話。”
男女賓仍分擺佈環座,正中坐老壽星及高位者,先點了幾齣戲暖場,有《祥芝迎壽》、《紫姑占福》、《玉堂春》、《胭脂雪》和《荷珠配》,很快便咿咿呀呀地唱起來,男人們吃酒,女人們喝茶,幾上有果子糕點,方纔在宴上冇吃飽的恰好能夠趁此機遇彌補肚子,燕七吃了塊甘露酥,吃了塊海棠酥,又吃了雞骨香糕和麻仁栗子糕,喝了四五盅香噴噴熱滾滾的瓜片茶,這才感覺飽了,拿帕子擦了擦嘴,支著下巴聽起戲來。
“讓你用來把玩的。”此人笑起來,“歸去拿燈照鏡麵,鏡背的斑紋就會投射在牆上。”
“崔晞!”燕五女人氣得頓足,轉回身來狠狠瞪著此人,臉上紅暈不知是惱得還是甚麼。
聽不聽得懂,歸恰是挺熱烈,一折戲唱完,就有崔府下人拿著大笸籮往戲台子上天女散花似的灑銅板,然後一群人圍觀那些伶人們紮著頭在台上搶著撿錢而哈哈大笑。
燕七挪開視野,瞅了瞅正麵“看台”上坐著的崔老太爺,實在人家還不算太老,今兒是五十整壽,前人結婚早,隻要不短折,四世同堂的比比皆是。
“好啊,那我不客氣了。”燕七就把荷包收起來,聞聲有人從身邊疇昔,冷冷丟下一句:“私相授受!”
但是壽宴隻是本日全部宴請的開首篇,吃罷酒菜,眾來賓個人移駕另一處地點,但見戲台高築座席環抱,吃酒聽戲便是宴請節目標第二幕。
“你又鼓搗啥了?”燕七接過來,隻覺荷包裡沉甸甸的,翻開一看,內裡是隻巴掌心大的小銅鏡,“這麼小,盛不下我臉。”
“冇錯,”此人也點頭,“現在被我揣摩出來了,這是我親手做勝利的第一麵,斑紋簡樸了點,轉頭做更好的送你。”
燕七:“啊?”
燕七在中間直喀血:老子和崔小四有哪檔子事啊你給我說清楚再走!另有那群大媽你們看過來的都是甚麼眼神啊?!笑成一副淫而不蕩的模樣也怪難為你們了啊!
“哦?你傳聞過?”此人也奇怪道。
是燕五女人,冷著臉,瞪著燕七的目光裡儘是嫌棄,冇等燕七有所反應,她中間那人卻笑著回了一句:“目中無人!”
“……啊。”燕七瞥見中間幾位熟悉的太太都轉過臉來衝她笑,眼裡寫著“我們啥都曉得可我們就是不說”的深意。
燕五女人低下頭去,她就是再嬌縱也看得出來燕老太太對燕大太太的搓磨和燕三太太對燕大太太的針對,以往也冇少因為她言行上的不對扳連燕大太太被燕老太太借題闡揚,以及燕三太太的冷嘲熱諷,燕老太太疼她不假,可這份心疼卻始終不能讓老太太愛屋及烏地對她母親更寬大,而她再如何受寵,也毫不敢去捋老太太的虎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