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燕七還是因為練習頹廢過分冇有食慾,清算完就早早上床睡了,晚春的夜裡風亦是暖的,軒窗半啟,花香暗送,明月待圓未圓,流雲似有還無。一隻夜鳥走了困,展翅乘風掠出牆去,穿過幽意森森的竹林,劃過月光粼粼的湖麵,倏而突入雲端舒暢地翻個身,倏而俯入花籬出色地拂過葉,前麵便曲直回虯峭疊雲山,六角飛簷瞧月亭,亭內有人春衫一領酒一壺,與明月清風共坐,伴花香水影獨酌。
“不曉得啊。”燕七點頭。
“……藏書閣共分十館,館名即按《周易·繫辭》中那一段所載,順次分為‘天一館’、‘地二館’、‘天三館’、‘地四館’……至‘天九館’、‘地十館’,”燕九少爺語速漸漸的,數到十的時候馬車都已顛末端兩條街,“這十館,每館按東西南北四向各有十排書架。‘天一地二’,約莫就是指藏書閣裡的‘天一館’和‘地二館’了。《周易》雲:天平生壬水,地二生丁火。水屬北,火屬南,‘壬’位於十天乾中的第九位,‘丁’位於十天乾中的第四位,是以,‘天一地二’這一句,許是指‘天一館’北麵十排書架的第九排和‘地二館’南麵十排書架的第四排。”
那位常日隔三差五總要去坐夏居混一頓飯吃的。
“他來做甚麼!”元昶不大歡暢。
燕五女人聽了,在中間抱怨:“爹真是的,昨兒我才同他說了要清減清減,他今兒就讓廚房做了這些東西來饞我!定是用心的!”
“我對書院還不大熟……”
每一個熙攘的淩晨都是如此新鮮,你於霄寒淩立,我在人間穿行,取次花叢,無需回顧,麵前是天寬地縱,身畔是櫻筍年光。
“你問他啊。”燕七一指前麵,見藏書閣的門口,燕九少爺正拾階而上往門裡進,這貨今兒也冇回家吃午餐。
“謎麵要求射甚麼?”燕九少爺問。
落在亭簷上拍拍翅膀,亭下輕語聲模糊約約傳來:“……七……又未曾吃……就睡……”
燕九少爺似是嫌他姐跪得不敷都雅,又持續彌補了幾句:“而每排書架計高十層,則按《周易》中‘天平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所言,當是指‘天一館’北麵第九排書架的第六層,和‘地二館’南麵第四排書架的第七層。”
臥槽這貨是我親生的嗎牛逼成如許完整不給一母同胞靠微薄智商儲存的空間分分鐘逼人自慚形穢各種花腔跪透暴露本質裡一個大寫的“傻”字這尼瑪人做事?!
“你問他啊。”燕七道。
隔著窗,春晨如畫,乳霧鬱彌。遠遠的光霧迭繞中,模糊似能瞥見巍峨皇宮的殿頂飛簷,那簷下是彆的一個天下,龐大多變,凶惡詭譎,世人千千萬萬,能立於那簷下的不過戔戔數十,若無扛三山擎五嶽之能,何故故意泰然笑自如之姿?
……
中午吃過飯,燕七就和元昶去了書院的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