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吃了雁南子帶回的燒餅夾狗肉,莊周終究感覺身子有了點力量。他打來一桶水回到房間,脫去衣服擦澡。“徹夜就走,又不偷你的錢看你能再攔我……”內裡俄然傳來一陣喧鬨,他立即豎耳聆聽。
“喂,要我給你拿衣服不?”樹下傳來雁南子的叫聲。
豆大汗珠刷地從莊周剛擦乾的脊背上冒出,他轉臉望著床頭的木箱。
院子裡站著很多佃農。侍衛帶眾兵士從莊周房間裡出來,“你們瞥見刺客去哪兒了?”
門外俄然響起侍衛叫喚:“眾位住客聽好,惠相國有令,凡窩藏莊周者,一概當場正法!”
雁南子驀地想起堆棧的院子裡有顆高大的核桃樹。
見一隊兵士闖進大門,堆棧老闆一臉的發急。“官爺,你們這是――”
莊周趁店家不重視偷偷溜出了堆棧,剛回身走了幾步一頭撞在人的胸前,昂首見是臉孔猙獰的孟虎走來,又嚇得把頭一縮竄回了堆棧裡。
望著眾兵士都湧出了大門外,雁南子這才慢悠悠爬起,瞻仰樹上低聲罵道:“該死的,竟然光著屁股爬樹上來嚇我!”
“甚麼,你是受秦王之命特地來刺殺惠施的?”孟虎大吃一驚。
惠施手捋下巴上的長鬚半天沉吟不語。雁南子的手悄悄摸向腰間,發覺腰間空空如也,纔想起進相府時已經被侍衛收走。
侍衛立即朝兵士擺手,“快追!”
“他還說他常常請你家宴,而你竟然暗裡調戲他的夫人。”
木箱中冇有任何動靜,侍衛又朝其他兵士揮手。兵士們圍上來,從木箱的兩個側麵彆離捅進長矛。侍衛細心聆聽下,仍然冇有動靜,他伸手抱起木箱,木箱底座是空的,內裡除了交叉刺過的長矛,冇任何東西。
“他不在上麵?”侍衛緊盯雁南子。
但是,昨日返京進宮向魏惠王彙報出訪服從時,魏惠王說已獲得密報,秦王對他力主結合齊、楚合縱與秦對抗之事早已挾恨在心,欲除之而後快,要他多加防備秦國派來的殺手。想到這兒惠施招手叫來了侍衛,與他私語了一番。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何時欠他錢了?!”莊周暴怒得幾近要跳起雙腳。
兵士們分分開來,有的搜床底,有的向木桶裡張望,另有的向抬頭望梁。侍衛目光落在木箱上,向兵士甲要太長矛,從上端猛地插入木箱裡。
惠施眉毛擰成了一股繩,“你與他是甚麼乾係?”他如炬的目光直逼著雁南子。
“是。”如玉對雁南子作了個揖,“先生這邊請。”
“我們受命來抓刺客。”高猛的侍衛衝兵士一揮手,“出來搜!”
坐在酒家聽完孟虎的報告,雁南子微微一笑,也說出了本身的奧妙。
孟虎俄然抬高了聲音:“我傳聞惠施癖好吃核桃……”
話音剛落,跟著哎呀的叫聲一個白影從樹上落地。侍衛定睛一看,愣了下。
雁南子麵帶委曲地伸手揭示掌中兩個核桃,“大人,隻偷了兩個核桃,至於極刑嗎?”
莊周憑著兩片巴掌大的麵子賒回了一缽米湯,坐在本身房間裡幾口喝完了湯水,又用手指將米粒扒進嘴裡。“這清湯寡水竟要一錢?實在太黑!”他嘟噥著放下缽,順手拿過書柬,“節飲食以養胃,多讀書以養膽。”看了一會兒後他俄然想起甚麼,“不知娘子會不會又招了賊而餓著呢?不可,本日再不走她就成吳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