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目不斜視,但心中倒是腹誹連連。
一是衝著玉拾不是外人,且事關玉拾的遠親姨母,玉拾這般直接上門過問,他便是非至心想休姚氏,又有何不成對姚氏的遠親外甥言明的?
到的時候,正巧碰到孟良才倉促出了公事房,正叮嚀著他提早下差歸家的一些事件,待衙役出來通報,他還實在愣了好半晌:
那就是不勸他不休了姚美伶了?
也就是在玉拾麵前,他纔會說這番話。
這不管先立室後立業,還是先立業後立室,在玉拾看來,實在也都是可行的。
孟軍是如何想的,玉拾在他臉上冇瞧出來,但連城那廝是如何想的,光看他憋得難受冒死忍著不笑的臉,她便清楚連城是如何想的了!
孟良才心中敞亮,又想了想,雖想不出玉拾這話前麵跟著的會是甚麼成果,但他也確切並非至心想要休妻。
“大人!這食盒……”
可惜他明裡暗裡的提點還未說個完整,已然被暗許了芳心的孟環打斷,嬌滴滴慎道:
又感覺玉拾所言也不無事理,那些話光聽著就冇有那麼簡樸。
景怡、花美、風香,樣樣都妙,就是賞景的人的表情有些不好。
“孟表哥放心,姨父那邊我自會去說,總不會真讓姨父休了姨母。”
孟軍歎了口氣。
姚氏跟了他將近二十年,持家有道,從不犯七出之條,一向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倘若非是出了那等胡塗的事情,他終其此生,也斷斷不會起休妻的動機。
可要論是否真要休了姚氏,孟良才又不想在玉拾麵前扯這個謊,不由感喟道:
畢竟是表親,雖不熟,也不好全然不睬會。
因而玉拾停在前院一個小園中的廡廊下,放眼望去,便是一汪種滿了蓮花的水池,深綠色的蓮葉覆蓋全部水麵,白蓮盛放,那尖尖的粉彷彿女子的胭脂,輕點於白蓮瓣頂,輕風緩緩,尚能聞得淡淡的蓮香。
送走了玉拾以後,孟軍與孟環回了後院。
歸正孟軍早已考得秀才之名,隻要插抄本年秋闈,在鄉試考得舉人,大抵他也就冇了再不娶的藉口。
而據連城所探得的環境,孟軍的學問實在是不錯,並非光有金玉其外,是真的有才學之人。
如此一想,玉拾心下鬆快,臉上浮起笑意:
“哥哥與我說這些做甚麼?玉表哥……自是好的!”
出了孟府以後,玉拾翻身上馬,毫不睬會身後提著食盒的連城。
孟良才早就聽聞自家夫人玉家的阿誰外甥千戶,今兒一見麵,頓感覺果然名不虛傳,這等邊幅、氣度、儀態,乃是萬裡挑一的好,再回想當今孟家後輩中,竟是無一能比上萬分之一。
如許一來,孟軍胸中的悶氣頓時消彌殆儘,緩了神采道:
“玉表弟用楚京三大美之一,倘若要說傾城傾國的人物,我怎敢與玉表弟相較!”
玉拾將目光自蓮瓣尖粉中收回來,漸漸移到孟軍臉上。
風不吹起他幾縷額發,她倒也冇能重視到。
自家夫人一早接到拜貼,卻壓了下來瞞了他,要不是在府中前院外管事見玉拾上門,從速火燎火燎來給他稟報,他還真要錯過這個外甥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