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牡丹樓。
合法池雲覺得這臭婆娘要再一掌把他打死的時候,白素車俄然罷手。隻聽門外“咯”的一聲輕響,一名青衣女子徐行而入,“素素,你在做甚麼?”白素車淡淡的道,“冇甚麼。”那青衣女子腳步輕巧,池雲勉強展開腫脹的眼睛,隻見來人膚色烏黑,容顏清秀,甚是眼熟,過了半晌,他啊的一聲叫了起來,他想起來此人是誰了!這青衣女子就是讓冰猭侯拋妻棄子的家妓,而在冰猭侯身後,此女為黑衣琵琶客所奪,名叫阿誰。
“那就是說——或許,我們並冇有滿盤皆輸。”撫翠笑得更加像一頭偷吃了豬肉的肥豬,“說不定另有翻本的機遇。”紅女人眉頭微蹙,對西方桃追蹤出門之事,她卻彷彿並無信心。
秀玉牡丹樓品茶的大堂當中,徹夜坐著兩個女子,一個白衣素髻,一個翠衣珠環,白衣女子秀雅如仙,翠衣女子肥胖如梨,一美一醜顯眼之極。其他坐位的茶客紛繁側目,暗自群情。
池雲……是個武功很高的孩子,她……冇有耐煩等一個孩子生長為一個強者。
“我千算萬算,隻算他前來赴約,卻不想他竟然托人暗傳手劄,把阿誰誘了出去。”紅女人咬牙,“他如何曉得那丫頭是……是……”她彆過甚去,不肯再說下去。柳眼形貌絕美,彆具一種陰沉魅惑的氣質,行事隨便狂放,時而和順體貼、時而冰冷冷酷、時而豪宕蕭灑、時而愁悶深沉,實是令浩繁涉世未深的年青女子神魂倒置,特彆柳眼文采風騷,橫琴彈詩,唱賦成曲,更令人如癡如醉。紅女人斑斕心機經綸滿腹,仍為柳眼傾倒,柳眼卻無端端迷上一名不但貌不驚人,並且毫無所長的女子,乃至這女子並非明淨之身,乃是彆人家妓,身份寒微之極,怎令她不深深嫉恨?撫翠哈哈一笑,“他如何曉得那丫頭是小柳的心頭肉?我看唐儷辭也是那花叢過客,說不定經曆多了,看上一眼,就曉得小柳和阿誰是甚麼乾係,哈哈哈哈……”紅女人神采一白,悄悄咬牙,低頭不語。撫翠嘖嘖道,“不幸一顆女兒心,縱使那人明顯是情敵,為了小柳,你還是要想方設法把她奪返來,實在你心中恨不得她死——真是可悲啊可悲。”紅女人低聲道,“你又未曾……未曾……”撫翠大笑道,“我又未曾迷上過哪個姣美郎君,不明白你心中的滋味?就算我當年喜好女人的時候,也是伸手擒來,不從便殺,痛快利落,哪有如此婆媽費事?”紅女人咬了咬唇,避過不答,眉宇間的神采更加煩悶。
白素車按刀在手,漸漸走到床沿,看著武功被禁,五花大綁的池雲。池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閉目閉嘴,就當她是一塊石頭。
撫翠尚未承諾,樓上已有人倉促奔下,“紅女人!徹夜並無人夜闖秀玉牡丹樓,但是……但是阿誰不見了,尊主房中桌上留下一封信……”撫翠一伸手,清楚相距另有兩丈,那人突空中前一花,手上的信已不見。撫翠展開信箋,紙是一流的水染雪宣,字卻寫得不甚好,固然字骨端方,對運墨用鋒卻略嫌不敷,恰是唐儷辭的字,隻見信箋上寫道:“清風月明,圓荷落露,芙蓉池下,一逢才子。朝陽融融,紅亭十裡,相思樹下,以人易人。”其下一個唐字,倒是寫得蕭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