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雪線子笑問,“是你殺的,還是被火藥炸死的?”
唐儷辭微微一笑,“那就是雪郎的奇妙之處,不成為外人道也。”他拍了拍池雲的肩,“走吧,你無恙就好,藥丸到手,餘家劍莊崩潰,餘泣鳳死,固然不儘如人意,但本日之事,已算勝利。”池雲仍指著雪線子,充耳不聞唐儷辭的話,“老色鬼,明天你不給老子說清楚,老子毫不放過你!”
池雲不耐的道,“我如何曉得?他被姓沈的射了一針,姓沈的針上有毒,我安曉得他是被毒死的,還是被炸死的?”
門開了,門外之人公然是鐘春髻,聞聲非常訝異,“唐公子安知是我?”唐儷辭道,“因為令師雪線子。”他隻說了七個字,鐘春髻臉上一紅,眉間甚有難堪之意,“唐公子公然是師父知己。”沈郎魂和池雲自是不解,卻不知雪線子平生最愛賞花賞美人,鐘春髻恰好是個大美人,如果帶了他這乖徒兒在身邊,有何位美人還情願與雪線子交心閒談,玩那花前月下之事?以是雪線子一貫是對這徒兒避之唯恐不及,方纔從餘家劍莊脫身後,撞到尋師而來的鐘春髻,他趕緊指導鐘春髻到崖井莊井雲堆棧來,說炸掉餘家劍莊害死餘泣鳳的凶手就在這裡,叫她帶古溪潭前來替天行道,總之鐘春髻莫跟著他就好。
“能夠跟著其彆人一起撤走了吧?”雪線子道,“你老婆人太高、腰太細、臉太長,胸太小,眼睛和眉毛之間間隔太寬,嘴巴和鼻子之間間隔太長,耳朵太大,肩膀傾斜,另有她牙齒不敷白……”他仍自滾滾不斷的說下去,“不像閣樓裡那位紅女人,哎呀呀,阿誰氣若幽蘭人似菊花,毫無缺點……”
雪線子猛一昂首,隻見池雲坐在遠遠的樹梢上涼涼的看著兩人,“喂!我們是為你們擔憂,兩個冇有知己的小好人,剛纔劍堂產生甚麼事?你們兩個無恙否?”唐儷辭站起家來望著池雲淺笑,池雲坐在樹上揮揮手,“隻要第三流的庸手,纔會被火藥炸到,又隻要第九流的白癡,纔會在廢墟上找人,姓沈的早已走了,是我美意留下來等你們,不然也早就走了。”
半晌以後,堆棧小二送來酒菜,幾人細嚼慢嚥,細細品那小菜的滋味,酒未過三巡,沈郎魂右耳一動,“有人。”池雲停筷細心一聽,又過一會才聞聲纖細的腳步聲,嘿嘿一笑,“當殺手的公然就是當殺手的。”唐儷辭夾起一塊豆腐,“猜來者是誰?”池雲懶洋洋的翻開酒壺壺蓋喝酒,“腳步聲如此輕微,定是武林中人。”沈郎魂道:“是女子!”唐儷辭手腕的洗骨銀鐲在燈火下閃動,右手指尖悄悄蹭了蹭那銀鐲大要的斑紋,“是鐘女人。”
“哈哈,如果這兩個都死了,禍害人間的好人又少了兩個,正應當鼓掌稱快。”雪線子笑道,“如果你也死了,我就該去放鞭炮了。”唐儷辭微微一笑,“流芳不過百世,遺臭卻有萬年,好人老是不輕易死的。”雪線子斜眼看著他的神采,“你不舒暢?”唐儷辭歎了口氣,“嗯……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