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劈麵帶著花香。顧承身量比沈寰高出很多，聞得出那香氣，是從她髮梢上飄來的桂花味道。

沈寰佯作驚奇，旋即揚唇輕笑，“本來真的許了人家，可惜了，北鎮撫司裡儘是些粗人，成日弄些刑訊逼供的事，那裡還曉得憐香惜玉的溫存？”

沈寰似笑非笑，目光幽幽，“我的事兒，你最清楚。暮年甚麼風景冇見過，也正趕上我們家赫赫揚揚的好時候。一朝敗了才曉得，過眼雲煙四個字究竟是甚麼意義。我再求繁華立名，宦海裡打滾，就是一個字，蠢！說真的，我連都城都不想呆，頂好離了這是非地，去外頭闖蕩一番，看看旁人是如何活的。是你說的，天大地大，總能尋著點內心神馳的東西。”

出去的不是彆人，恰是一身公服，才下了職的顧承。

心猿意馬立即煙消雲散，顧承懨懨答覆，“冇細問，也不想探聽。”

沈寰在徐氏跟前坐著說話，淡淡聽著，現在徐氏已把她當作本身閨女一樣對待，凡事不瞞她。

兩下裡俱是一怔，隻是對方的怔忡更顯茫然。

“哎呀，不能去麼？”沈寰一臉調笑，“那我要如何登門提親，如何向貴府父老求娶姐姐？”

聲音決計降落，如緩緩流淌的清泉，方巧珍主仆昂首一看，好一個眉眼含笑，精美俊美的少年！

翌日雲淡風輕，沈寰撂下句，去給太太取藥，一襲水色涼衫，頭戴玄色飄巾，仍做男兒扮相，出門而去。

不大的院子，一乘小轎停在正門，方家蜜斯背影纖長苗條，嫋嫋婷婷。沈寰在內心讚了一聲好，穩著步子跟從厥後。

她再轉過身子，正對他，一字一句笑著道，“如許人也許不難碰，你麵前兒就有一個。你彆慌，我可冇彆的意義，就是奉告你，不消把本身想得太糟。三哥，你不是冇本領的人，就是不走宦途，也一樣能把女人照顧好。”

門楣不算高，純粹是衝著女人本人去的，近靠近鄰一圈探聽下來，冇人不誇方女人長得好，脾氣好，人如其名，心巧手巧如珍似寶。

沈寰轉頭，當真看著他，“三哥到底喜好甚麼樣的人，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