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你的內心話吧,梁公子。”
前狼後虎,無處可逃,而中間,七絃仍然在一句一句地揭開他的罪孽。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我從小讀聖賢書,是君子君子!”梁君被七絃公子一層一層揭開隱蔽苦衷,慌不擇路想要一頭撞出去,卻被溫念遠一手攔住。
見此路不通,他狠狠瞪了溫念遠一眼,轉頭就向窗戶衝去,葉雷霆冷冷一劍,封在視窗,“蕊娘果然是你殺的?禽獸。”
碧蕭與梁君渾身一震,有點忐忑。
不過一個妓子罷了,做著開門賣笑一雙玉臂千人枕的活動,梁君打心底不屑,卻又蠢蠢欲動,為了川資。
“你對她心生好感,蕊姬待你卻與其彆人並無分歧,你恨她有眼無珠不識你這顆蒙塵的明珠,又忍不住編織你與她相知相許才子才子的好夢,到最後,連你本身都信覺得真,因而視蕊姬歡迎其他客人、贈與其他墨客財帛為對你的叛變。”
碧蕭受了驚嚇,有些歇斯底裡,“我冇想殺蕊姬!我冇有!”
目光深潭之水般涼涼地掠過碧蕭,七絃仍然看向靠近奔潰的梁君,“那日你再度被鴇母拒之門外,隻得持續爬窗,企圖壓服蕊姬拿上全數身家偷偷跟了你,卻見到高如鬆正與她溫存,然後……”
可她想搬卻不敢搬、不能搬,就算現在成了紅袖閣的第一人,閣子裡的女人們、嗜錢如命的媽媽、來交常常的恩客,哪個話裡話外不仍舊拿她跟死人比?
她不得已作勢攔了一下,喊道:“哎,公子――”話音還式微,白花花的銀子從天而降,差點冇砸得她樂開了花,趕緊改口,“幾位公子慢些兒走,樓梯抖著呢。”
梁君一見門口那幾張熟諳的臉,就感受陰風劈麵,硬生生和緩了臉上扭曲的神采,換上茫然,“幾位……如何來了?”
疇前蕊姬是甚麼報酬?她現在又是甚麼報酬?稍稍端出點架子,就得防備人說飛上枝頭變鳳凰。
來人卻明顯要安閒很多,七絃反客為主,自但是然地坐下,環顧了全部房間一圈兒,目光最後落在一張方凳上。
一句話說完,碧蕭還來不及震驚,梁君一眼瞥見那張凳子,神采頓時烏青,他剛纔竟然冇有瞥見!這個女人竟貪財至此,冇狠心將這個東西措置掉!
是的,好人。
聽著七絃不緊不慢卻又步步緊逼的言語,溫念遠忍不住看了梁君一眼,冇法粉飾眼中的不屑。
“不過一張凳子罷了,幾位公子本日如果要來捧奴家的場,隻是你們來看到了,奴家已經有客……”
他已然失態,連抬高聲音也忘了,伸手就要掀翻桌布,就在這時,碧蕭屋子的門俄然被推開,一步之遙的門外,七絃公子站在那邊,目光灼灼落在梁君身上。
碧蕭話音剛落,梁君臉上就顯出令民氣驚的猙獰之色,睜大的雙眼當中充滿猩紅的血絲,彷彿要化身為獸擇人而噬,咬牙切齒地說:“自作多情?甚麼東西……甚麼東西……隻要她配不上我。”
說完他不再讓那兩人有說話的機遇,長身而起,先冷冷看著碧蕭,淡淡地說:“你想當花魁好久,論姿色論才藝,也算數一數二,可惜頭上永久有一個蕊姬壓著,你不平,可惜不平不能竄改甚麼。”
“科舉落第,你自思才高八鬥,斷無不中的事理,卻聽到彆人在你身後群情,說你文章帶有女兒脂粉氣――你終究恍然大悟找到了本身落第的來由,皆因蕊姬贈你川資的原因,是她,玷辱了你堂堂讀書人的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