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苦楚渾厚的樂聲響起,餘音嫋嫋,散落在氛圍中,彷彿已飄至渺遠天涯,又彷彿就近在耳畔,乃至攝魂入魄,震驚心神。
反手抽出腰間長笛,溫於斯麵色陰沉,置於唇邊,緩緩吹奏,笛聲清澈婉轉,彷彿一時壓過了古琴蕩魂攝魄的曲調。
“不可,你哪兒都不準去,給我在這兒好好待著,麵壁思過!”跟著過字的落下,身後有颯颯風聲響起!
青桐麵無神采地回望他,目光中一片冰冷,乃至微有諷刺之色。固然無聲,卻清楚在說,看,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帶公子回的“家”。
他問得這麼直接,反而讓溫於斯與黃鸞雲兩人暴露一點難堪的神采,相互對望一眼,粉飾道:“胡思亂想甚麼呢,你大哥不是在音房裡練武?”
“抱愧。”溫念遠隻說了兩個字,便不再說話,用心腸接招拆招,三人纏鬥成一團,雙麵夾攻之下,溫念遠很快落了下風,險象環生。
“弦兒?”溫於斯臉上神采一變,將防備與殺機生生竄改成笑容,“竟從聞道館出來了,不愧是我的兒子,武功又進益了?”
溫於斯身形一動,五指伸開成鷹爪形狀,直直向溫念遠的肩膀扣去,黃鸞雲同時抽出袖裡雙刀,為免誤傷了兒子冇有拔出刀鞘,就這麼攔在溫念遠麵前。
溫家向來雷厲流行的家主被嗆得一時不知如何回話,他的小兒子是甚麼意義?
但如果他真敢讓弦兒曉得甚麼,那可真是留不得了,竟連禁製都完整不顧,是籌算一意孤行要攪亂溫家了麼。
黃鸞雲被噎得無話可說,就聽溫念遠又不容置疑地扔下一句,“另有,是我勾引他,不是他勾引我,我纔是你覺得的……那種貨品。”
他習武的時候本就比普通武林世家的後代要短很多,隻因天稟極高纔有了明天的成績,不免武心不穩,力有未逮。
這是多麼地聳人聽聞的事。
而溫於斯和黃鸞雲現在達成共鳴,籌算寧下重手也要把他擒下,免成停滯。
心頭俄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部下的招式就失了準頭,想製住溫念遠,卻掠過了他的頭髮絲。
溫於斯與黃鸞雲雙雙停止了扳談,異口同聲地喝道:“誰在內裡!”
冰冷的臉上暴露一絲苦笑,溫念遠搖了點頭,歎道:“我本來覺得我很清楚你們是甚麼樣的人,但現在,我發明我也不曉得。”
心驀地沉沉墜下,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的話語還在持續,來自於他眼中向來都那麼嚴肅慎重的父親和溫婉端莊的母親。
畢竟是武學奇才嗬,對溫家有效的人,若非此次俄然返來做出這等驚天逆事,他也不想殺了他!
他俄然想起七絃疇前說過的話,問他是不是真的覺得,當年的本相,隻在於一道批命。
豔陽高照的好氣候,溫念遠卻俄然遍體生寒,隻覺齒冷,因為他俄然想到,大家都說七絃射中帶煞,是個不祥之人,會眾叛親離、會不得善終。
溫念遠下認識地雙手緊握成拳,指骨收回輕微的聲響,這一點聲響,已經充足轟動屋裡人。
但是他行出不遠,就聽本身父親滿含威脅的聲音傳來,“弦兒,你一意孤行,就去見他一麵也罷。不過,若你不返來,不必我脫手,他也壽元無多!”
青桐不曉得去了那裡,更不知是不是在某個陰暗角落裡冷冷看著他們。
溫念遠聞言一震,眉心微蹙,轉頭無聲地望著青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