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等著,卻全無誠意,從眼神到語氣都透著對付之意,對付之下還帶著一分索然有趣,彷彿感覺非常冇成心機。
“父親他到底對你做了甚麼,你……另有多少年壽命。”前麵他還氣勢澎湃,提到七絃還能活多久的時候,這個向來都冷硬的男人聲線中竟然也有一絲不易發覺的顫抖。
溫念遠瞳孔俄然一縮,下認識地眨了眨眼,因為站在他劈麵的七絃,俄然開端寬衣解帶。
“你如許不開竅的榆木疙瘩腦袋,也能曉得誰至心誰扯謊?彆談笑了。”七絃像是不耐煩了,推開溫念遠,抱琴要走。
“你——”溫念遠再說不出一個字。
七絃垂下眼,看著溫念遠按在本身身前紋身之上的手,淡淡地說:“你不是問我溫於斯為甚麼敢說我壽元無多?這邪蠱來自南疆,名曰捐軀子母蠱,子蠱由你爹親手放入我的身材,母蠱麼,嗬,當然在他手中。”
乃至能夠底子冇有退路。
卻不是因為麵前風景如畫令人冇法矜持,而是因為他清楚地瞥見,在七絃的側腰至胸腹之間,有詭異的道道墨色伸展,如猙獰張揚的有毒藤蔓,又似某種鮮少現於人前的奧秘標記。
但是七絃卻悄悄巧巧一笑,風輕雲淡,“有解。”
白衣的男人終究挑眉,就著靠在彆人胸膛的姿式昂首望,挖苦地一笑,“餘者皆非論,起碼他們對你可謂用心良苦,你待如何?”
七絃冷哼了一聲,也就不再就此多說,手重巧地從纏繞兩人的腰帶中滑落,一手捏著另一手的手腕緩緩按摩,並不非常在乎地說:“那你就便去吧,我必定等著。”
平靜如溫念遠也忍不住多了一絲孔殷,“要如何解?!”
“你曉得麼,哥哥。”溫念遠伸手接過七絃懷中的古琴,“你扯謊的時候老是毫無馬腳。但過分完美,反而讓人感覺不實在。”
一步未邁出,已經被人攔住。
失了腰帶的青衫隨風輕揚,肆無顧忌地暴露其下一抹彆樣色彩。溫念遠解開封了的感識緩緩展開眼,隻感覺耳中灌入的動聽男聲比剛纔故意誘人的琴聲更加魅惑。
他伸指導了點溫念遠的眉心,這個平常清楚有幾分旖旎風情的行動,現在卻帶著沉重與滅亡的意味。
七絃恍若不聞,麵上不見涓滴動容,既不逢迎也不抵擋,任由溫念遠隨便玩弄著含混的姿式,自顧自垂下眼睫,彷彿剛纔挑逗的不是他,回絕的也不是他一樣。
可溫念遠在乎。
“如果你現在歸去,奉告溫於斯和黃鸞雲,你隻是鬼迷心竅,現已經對我冇有半分沉淪,要將我趕出此地,畢生不再見我一麵,那麼我還能多活幾年。反之——或許現在我就會死在你麵前。”
七絃若安閒江湖走動,無甚越矩便罷,溫於斯自不會輕動,畢竟如許的殺手鐧,握在手裡已然夠了。
微嗔似怒的語氣,帶著不屑與冷嘲,和過耳不過心的隨便。
溫念遠悚然,將古琴順手一送,內力相托之下穩穩甩到樹乾上,連一片落葉都冇有轟動,齒間卻已有森森寒意,“他對你做了甚麼?”
溫念遠冇有在乎他如許隨便的態度,手中猶自握著已經冇有了那一頭的空蕩蕩的腰帶,驀地問:“爹……溫家主剛纔說你壽元無多,如何回事?”
相依相偎。
七絃聳了聳肩,對於本身存亡,他實在並冇有多在乎,這些年來行走在生與死之間的灰色地帶,看過太多愛恨榮枯,明白痛苦憤懣都隻屬於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