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前麵，傳來悉悉嗦嗦的脫衣聲，然後是入水聲，再然後是水洗聲，這些聲音，都令夜輕歌難以忍耐：堂堂一國以後和一國太子，竟然要等一個將死的囚徒沐浴換衣用飯，成何體統？

他在內心想著各種虐死夜九的酷刑，從中尋覓宣泄肝火的快感，這時，簾子後卻又傳來低低的歌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整齊荇菜，擺佈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夜輕歌和影如霜坐在粗陋的桌邊，忍著不耐和肝火，等夜九洗完澡。

但他必須進食，必須彌補營養和體力，不然，他的生命將完整閉幕。

“是啊，我是妖孽。”夜九拿起大夫的袖子，文雅地擦拭嘴邊的血跡，“可你拿我這個妖孽就是冇體例。”

夜九盯著她：“你想要太子玉佩，我想保住我的命，但是，隻要我交出太子玉佩，我就死定了，但我如果不交出太子玉佩，我活著也不會比死了的好。這是一個冇法處理的衝突。”

洗得乾清乾淨的夜九，判若兩人地呈現在夜輕歌的麵前，夜輕歌本來想好好地嘲弄他一番，但是，他的目光在看清鐵牢裡的那小我後，呼吸一窒，甚麼話都說不出來，眼裡隻剩下赤裸裸的妒忌和不甘。

但是，就是如許的夜九，卻將與生俱來的那股邪氣，全都展露了出來，另有一種可駭的詭異殘破之美！

但是，他隨即又微微一怔：這歌，喝得還真是……入心哪，透著一種令民氣驚的、入骨綿柔的密意。

“隻要你交出太子玉佩，我就會給你一條活路”這類話，在場的人，冇一小我會信賴，連影如霜都不會信賴。

影如霜終究展開眼睛：“說吧，你想玩甚麼遊戲。”

男人對他的挑釁無動於衷，微微側頭，用眼角睨他：“你有種就殺了我，冇種就滾一邊去，我跟你娘談閒事，冇你插嘴的份兒！”

他瞪著這個男人的時候，這個男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抓起銀大夫的手腕，就動手腕上的傷口吸了一口血，而後吐掉，再將那隻手腕一甩，一臉嫌惡隧道：“呸，老頭子就是老頭子，這血一點都不新奇，難喝死了！”

夜輕歌曉得本身長得很好，也跟夜九長得幾近一模一樣，大家都說他是完美的，但麵對已經殘破的夜九，他仍然生起一種有力感彷彿永久冇法超出這個男人的有力感。

皇後的身邊，冇有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