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無師的武功裡,有一門很著名的“春水指法”,與其交過手的祁鳳閣,曾經用兩句詩來描述過:春水柔波憐照影,一片癡心俱成灰。
瞎子的耳朵分外活絡,沈嶠固然看不大見,卻能聞聲。
遠處燈火模糊綽綽,由遠及近,那是玄都山弟子紛繁趕過來的動靜。
鬱藹大驚,趕緊撤手後退,晏無師哈哈大笑,轉眼帶著人消逝了個無影無蹤。
這已經超出了鬱藹本來的預感,他本想悄無聲氣速戰持久,冇推測晏無師今晚會橫插一手,使得事情朝冇法節製的方向生長。
細心看就能發明,晏無師這一根手指,實在並不是靜止不動,抵住劍尖就算完事,恰好相反,他動得極快,殘影在視野中幾近毫無殘留,看上去像是一動不動,實際上他的手從未停過,他的手指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幾度點在分歧的處所,而那幾個處所,恰好是鬱藹用真氣築起的樊籬中最虧弱的幾點。
因為伴跟著對方的指法,澎湃如潮的真氣不但阻住了他的守勢,還讓鬱藹辛苦用劍氣修建起來的樊籬幾近坍塌,眼下他的表情和壓力就像祁鳳閣所說的,一片“癡心”俱成灰!
“鬱師弟?”譚元春一眼就瞥見鬱藹在這裡,顯得有些吃驚,“方纔那一聲動靜,是你們……?這位是?”
鬱藹不得不將劍氣運至極致。
身為他的敵手,現在必定感遭到六合間彷彿下起一場龐大的暴雨,雨點猛地砸下,彷彿要把這地也砸破,冷風萬頃如刀割,人麵俱驚,刀刀入骨刺人腸!
他扭頭看鬱藹,鬱藹沉聲道:“晏宗主即使武功卓絕,但我玄都山那麼多人,總不至於留不下一個你,難不成晏宗主是感覺玄都山上風景絕佳,想要長留於此不成?”
劍尖灌注真氣,彭湃澎湃,猶若巨浪漱擊,朝晏無師當頭罩下!
他是沈嶠和鬱藹等人的大師兄,此人資質平平,脾氣暖和,是個遇事前想著息事寧人的老好人,這類脾氣和武功天然冇法當掌教,但這位大師兄的刻薄為人,包含沈嶠在內的一乾師兄弟卻都非常恭敬,沈嶠當了掌教以後,譚元春也就成為長老,常日裡幫手管束第三代弟子。
譚元春又驚又喜,上前幾步:“你冇事罷?你甚麼時候返來的,如何……”
沈嶠被震得耳邊嗡嗡作響,有那麼一會兒,甚麼都聽不見。
鬱藹俄然想起師父祁鳳閣還活著的時候,曾給他們點評過天下頂尖妙手,此中就說到晏無師,當時大家都感覺祁鳳閣最大的敵手是突厥宗師狐鹿估,祁鳳閣卻說以晏無師的資質,再過幾年就會超出狐鹿估,說不定還能打敗本身,因為他的武功已經到了隨心所欲不拘泥情勢的境地。
晏無師表情不錯,還主動跟人家打號召:“你就是祁鳳閣的大弟子?你師父當年與我打了一場,我輸給他,現在他的門徒卻全都不濟事,你要不要也來一場?”
從兩人身上發作出來的真氣刹時以二者相觸的一點為圓心伸展開去,身在此中的兩人袍袖翻飛,站在戰圈內裡的人更不好受。
長劍盪出層層瀲灩晴光,如黑夜彩虹,奪目非常,這是將玄都山滄浪劍訣練到極致境地方能使出來的劍光,一道一道,波瀾迭起,由靜至動,風雷忽臨,浪卷六合。
這是祁鳳閣傳給座下弟子的三把劍之一,“江山同悲”給了沈嶠,“天為誰春”給了最小的女弟子顧橫波,另有一把“君子不器”,恰是鬱藹手中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