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玉生煙因為入門最晚,年紀又輕,非常吃過幾次虧。
想及此,玉生煙心頭一熱,有些衝動:“您閉關時,合歡宗三天兩端來找費事,弟子與桑景行比武過一回,還受了傷,不得不遠走江湖,是以方纔在外頭浪蕩這麼些年,幸虧您白叟家返來了……”
對方微微蹙眉,嘴唇闔動了一下,彷彿想說甚麼,旋即又麵露茫然。
浣月宗在半步峰四周的撫寧縣有座彆莊,沈嶠滿身骨頭幾近碎儘,揹著這麼小我走並非易事,還要謹慎力道不要令他傷勢更重,饒是玉生煙輕功步法一流,也花了近一個時候纔到達彆莊。
失憶了?倒也普通,畢竟腦袋受了那麼嚴峻的創傷,玉生煙還記得沈嶠剛被背返來的那一天,後腦勺上一道又深又長的豁口,幾近都能瞧見底下森森白骨了。
十年前晏無師閉關以後,眼看浣月宗群龍無首,合歡宗便意欲將浣月宗併入門下,不過浣月宗門下弟子人數未幾,兼之分離各地,首尾難顧,大弟子邊沿梅行事低調,公開裡也給合歡宗門人找了很多費事。
玉生煙不由吃了一驚,敢情冇變成傻子,倒成瞎子了?
玉生煙唏噓:“說得也是,平凡人尚且接管不了這類落差,更何況沈嶠如許的天子寵兒,站得越高,摔下來就越慘烈!”
十年以後,崔由妄和祁鳳閣俱已身故,晏無師卻因參破《鳳麟元典》第九重而更上一層樓,功力進境雖一時還無從得知,但總不會比十年前更低。
晏無師絕無能夠親身揹著一個重傷瀕死的人歸去,即便這小我是玄都山的掌教。
十年前,他與魔門之主崔由妄一戰,雖落敗負傷,但崔由妄也不是毫髮無傷,而當時崔由妄的功力便已深不成測,與祁鳳閣並駕齊驅,天下間難有敵手。
作為身處旋渦中間的配角,沈嶠卻一向躺在榻上,每天任由玉生煙和彆莊下報酬其上藥換衣,無知無覺,無悲無喜,渾然不知外界產生了何事。
“他筋脈斷了十之*,骨頭多處碎裂,內息當然尚存一二,但就算救得活,武功隻怕也很難規複了,更不必說摔下來時後腦勺也摔破了,指不定醒來以後就變成傻子了呢!”
“你感覺不該救?”晏無師反問。
總算不是無可救藥,晏無師睨了他一眼:“有我在,浣月宗就不必看任何人的神采,更不必去換甚麼情麵。”
可惜了。玉生煙看著對方慘白無赤色的臉,點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