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隻能照亮周遭一小片處所，但等沈嶠看清他們身處的位置時，心頭不由格登一聲。

腦筋本來就有縫，從那麼高的處所摔下來能不疼嗎？

晏無師：“阿嶠，我的手彷彿脫臼了，頭也好疼……”

對方身形高大細弱，不像同業裡的任何一小我，沈嶠想起方纔晏無師說的“非人”之語，心頭不敢粗心，劍身灌注真氣，泛出模糊白光，即便對方是銅牆鐵壁，這一劍下去也能刺穿。

入目一片烏黑，伸手不見五指，但這對於他而言反倒有種久違的熟諳感。

“莫非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圈，我們隻是從一頭來到彆的一頭？”

晏無師悄悄道：“不，但我明白先前阿誰我，為甚麼要如許對你。因為他生性多疑，向來不信賴賴何人，哪怕你再好，他也總想將你心底暗中的那一麵勾引出來。他卻不曉得，你就是你，這世上或許有千千萬萬個陳恭，卻隻要一個沈嶠。”

沈嶠：“你現在起來走動不會頭疼麼？”

“主公，往這邊……”

誰知剛要邁步，袍角就被抓住。

沈嶠微微一怔，沉默半晌：“冇甚麼感受，風俗了就好。”

但劍冇有插入對方身材，卻像趕上一堵銅牆鐵壁，劍尖竟還微微彎了一下。

火摺子燃儘最後一點光，在黑暗中快速沉寂下去。

拓跋良哲往中間一沉，然後做了一個沈嶠料想不到的行動。

沈嶠歎了口氣：“我現在有點信賴你真的不是他了，因為晏無師絕無能夠說出如許的話。”

沈嶠：“冇有。”

慕容沁竭力上前拉住陳恭，大聲道：“風沙太大，主公且到中間暫避罷！”

他這話剛說完，火線就有人道：“但是沈道長？”

小徑並不寬廣，隻能包容一人通過。

沈嶠：“……”

晏無師歎了口氣：“可我一起上看到的，都是對你不好的。若冇有你，陳恭也不成能像本日如許風景，可他不但冇有記著你的恩典，反而恩將仇報，威脅你與他一起來探若羌。”

拓跋良哲：“我方纔也是從上麵掉下來，撞到頭暈了疇昔，纔剛醒，叨教沈道長可曾見過主公他們？”

但這統統產生得有些古怪古怪，容不得他們不心生警戒。

耳邊風聲狂嘯，四目俱是迷黃。

晏無師不吱聲了。

兩人說話調子雖輕，卻還是有空曠縈迴之感，可見此處應是在地底下，並且空間不小，說不定是洞窟一類的存在。

如是過了半晌，他方纔感覺坡度稍有減緩，沈嶠一手按住身後石塊，穩住身形，在斜坡上立品。

他明顯記得本身下墜之前已經及時鬆開對方的手了。

沈嶠不肯在對話上遲誤太多時候，他也怕這裡方向不明，轉頭一定找得見人，便道：“那行，我們走慢些，先找到陳恭他們再說。”

沈嶠：“有，另有一個。”

他們現在站著的，實在還不是真正的底部，因為就在他們中間不遠幾步，陣勢又驀地下陷，構成一個龐大深坑，一眼望不見底，如果他們方纔不是落在這裡，而是衝勢再猛一些，直接掉進阿誰“深淵”裡邊，這會兒還不曉得是甚麼風景。

也許因為摔下來時再次震傷腦袋的原因，他的聲線有些顫抖，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將“這裡會不會就是他們說的婼羌”直接稀釋為兩個字。

他的聲音裡有沉迷惑：“我們彷彿繞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