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威沉默不語。
幾人正在說話,內裡又有拍門聲起,蘇威去開門,便見親信婢女立於外頭:“郎君,後門來了兩人,一大一小,自稱是齊王殿下的部曲,叫顏英,說是帶著齊王府的小郎君過來,想要求見齊王殿下。”
宇文憲見狀一笑:“道長將阿言送過來,我還未向您伸謝。”
宇文憲苦笑:“我明白晏宗主的意義,隻是他高看我了。現在我手上兵權所剩無幾,打起來除了血流成河,讓無辜之人白白送命,另有何益呢?”
說話間,大隊人馬已然到了蘇家內裡,將門擂得震天響,來勢洶洶,連在花廳裡的世人都能遙聞。
宇文憲見世人黯然,反是主動扣問沈嶠:“道長現在作何籌算?”
宇文憲:“道長此來長安,但是有何要事?”
既然宇文邕已死,邊沿梅又不見蹤跡,本身固然想儘快找到晏無師,但他也不曉得應當往那邊去尋,隻能漸漸探聽浣月宗或合歡宗的動靜,而長安四通八達,動靜明顯比在彆處要來得通達很多,臨時在此居住也不失為一個挑選。
顏英:“是,王妃說七郎最小,還未上牒譜,就算有甚麼事也不輕易被找著,又讓部屬帶七郎過來見您。”
可現在,造化弄人,堂堂威震八方的齊王隻能躲在這裡苟延殘喘。
蘇威:“此事說來話長。先帝駕崩以後,遵循禮法本該守喪月餘,陛下卻隻守了十來日,就命令除服,當時朝中便有很多人進言,請陛下順從孝道,陛下卻說宇文氏祖上乃鮮卑人,不必遵守漢家禮節,天家的事情也用不著大臣們胡言亂語,今後再有進諫者,他一概當反叛臣賊子,杖責以後百口放逐出京。”
世人麵色陡變,蘇威喝道:“快,進暗室裡去!”
慕容沁笑了起來:“天然是極好的,忘了與沈道長說一聲,我家主公因獻太阿劍有功,已被陛下冊封為趙國公了。”
宇文憲扶住他:“你最是知我的,彆人說我出身繁華又能用兵,馳騁疆場殺敵無數,可若能挑選,打從一開端,我就不肯意從戎,寧肯找一處山淨水秀的處所,帶一家長幼疇昔,養花弄草,那纔是人生極樂啊!”
宇文憲卻道:“來不及了,對方此來必是尾隨顏英,將蘇家高低包抄,企圖一網打儘,若蘇府交不出人,陛下定不會罷休的!”
宇文憲怒道:“那宇文贇若拿我的家人威脅,我能如何呢?莫非能夠不顧他們的性命,還一心一意要登上那皇位嗎?如此一來我與宇文贇又有何分歧呢?名不正則言不順,宇文贇纔是繼位之君,即便他對先帝做了那樣的事,又有幾小我曉得呢?哪怕我帶了人衝進皇宮,有雪庭在,還是能夠帶著宇文贇安閒而退,到時候他們據地為王,周朝又要內鬨,好不輕易同一北方的大好局麵就要蕩然無存,這都是我和弟兄們這些年辛辛苦苦拚下來的,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本身成為直接導致周朝動亂的罪人?”
屋子裡一時無人說話,隻要沉重的呼吸聲和竇言的抽泣聲。
蘇威帶他們循著本來的暗道從書房出去,來到花廳。
蘇威卻麵色凝重:“你說,是魏胥建議你這麼做的?那你帶著七郎過來的一起上,可曾發明有人跟蹤?”
宇文憲接道:“陛下又嫌現在住的宮殿過於狹小,冇有天家氣度,要重修殿宇,又在宮外修一座園林,供皇家遊獵憩息,此前朝廷伐齊,本就耗了很多人力財力,先帝不肯向百姓增稅,就讓人將從齊宮運來的財物悉數冇入國庫,誰知陛下即位以後就將這一筆財物調出來,又轉入內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