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齣戲她早就聽膩了，因而開端打量樓下的男賓，問小桔：“如何不見父親？”

一時徐東海也親身到前麵迎客，顧梁汾等紛繁遞過禮單，在徐府下人的指引下退席。

徐東海並冇瞧見徐湘瑟，請顧梁汾到亭子裡坐，道：“前次我跟顧老弟講的寶源局……”

顧梁汾翌日一早應邀前去戶部尚書徐東海府上赴宴，剛走到府門口，與幾個熟悉的翰林號召過了，便見徐府幾個小門子撇開堂官一窩蜂似的都上來號召顧梁汾道：“顧爺有日子冇來了，想死小的們了。”

小桔拿了扇子來，道：“夫人再三叮囑了，說這但是皇後孃娘犒賞下的，讓蜜斯好生拿著。”

顧梁汾笑道：“府上的班子是帝京最好的，如何會欠都雅？就是坐久了感覺悶，出來散散。”說完一轉頭，徐湘瑟已經不見了。

小桔也伸出頭看了看，道：“老爺許是到前麵去了，方纔老爺的門生們分撥兒出來給夫人拜壽呢。”

樓上紗幕後的女眷們群情地多是各家婚事、脂粉衣裳，徐東海的獨女徐湘瑟拿著一把泥金團花的扇子，中間工部侍郎家的庶蜜斯戀慕不已。徐湘瑟見她愛不釋手，便道：“mm喜好，送給mm就是了。”工部侍郎家的庶蜜斯稱謝不迭，拿著扇子去了。

小桔走上來，輕聲對徐湘瑟道：“蜜斯看走眼了，那人姓顧，是個白丁，經商的。不過彷彿是老爺的朋友。”

唱畢這一段，下邊轟然喝采。徐東海愛看戲，府中養得梨園子聞名帝都城，很多宦海中的票友本日都來給徐夫人賀壽，不免群情批評戲文伶人，談地唾沫橫飛格外精力。

徐東海聽出他話裡有話，想了想感覺也對，因而道：“就聽顧老弟的，且緩一緩。”

徐湘瑟伸手整了整褙子的花緞護領，把紗幕又撂開了一些，前麵便有徐東海的如夫人道：“大蜜斯，快把簾子合上，下邊的人都往上看了，平白惹人笑話。”

小桔撇嘴一笑：“蜜斯且等等，奴婢去給您探聽。”

但是顧梁汾彷彿冇發覺，他正往戲樓外走，扇子並冇砸著他，卻砸到了一個端茶盤的小廝。小廝撿了扇子，狗顛似的到樓梯上給小桔施禮，陪笑道：“大蜜斯的扇子掉了。”

徐湘瑟點點頭，一眼瞥見正在與人發言的顧梁汾，身姿矗立，像鶴普通超脫，卻又格外儒雅練達，因而拿扇子遙遙一指，問：“那是誰？”

“比來太熱，京畿直隸熱死了很多的人。同善會、廣仁會、同仁會另有帝京幾個商會受朝廷之托要藿香等物幫窮戶濟急——就是要錢。雲貴道上朝廷和定藩正兵戈，藥材甚麼價，想必徐兄也略知一二。我們也難，但是朝廷現在兵戈四周用錢，我們商會當然不能夠袖手旁觀不是？昨兒另有做生藥的朋友笑，說是‘鵪鶉素裡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刮油脂’，我說你這是扯淡，冇有朝廷把仗打勝了，你做個甚麼買賣？他就不言語了。”

顧梁汾本來感覺在戲樓的院子裡發悶，以是想出來散散的。他是習武之人，非常警悟，實在已經發覺有東西從他頭頂往下墜。但是他曉得樓上都是女眷，接扇子輕易惹事，不接扇子又顯得不尊敬，乾脆假裝冇瞥見，大步走了出來。

徐湘瑟聽了微微蹙眉，忍不住又移步上前去看，顧梁汾恰好走到她的正下方。徐湘瑟靈機一動，手裡的扇子一滑，徑直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