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亂糟糟的,除了先行分開的五皇子與謝莫如,其他皇子皇妃都是傍晚纔算勸下壽安老夫人與寧榮大長公主,方得辭了承恩公府,各自回府。
五皇子倒是知此中啟事的,道,“承恩公府這般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傳聞起初壽安老夫人過壽就是如此的。大長公主是老夫人的兒媳婦,文康姑媽是老夫人的外孫女,父皇又一貫虐待老夫人,便一向是這般了。”
“的確是不成章法,倘此事與我無關倒罷了,我既去了,就不能坐在一名民爵夫人的下首。”謝莫如道,“按尊卑,本日請大長公主坐在上首,我讓壽安夫人下來了。”
南安侯鐵灰色的衣袍在燭光下披髮著冰冷的光芒,他眼神平平,調子平平,彷彿隻是在說一件無關緊急的小事。但,此言一出,又彷彿重若千鈞,瞬息之間,滿室寂靜,落針可聞。
張長史見五皇子明白本身話中之意,心下安寧,主屬二人又籌議了幾件小事,及至夜深,五皇子令張長史早些歇息,本身也回了內宅。
二皇子不想局勢擴大,方勸下承恩公府。這事鬨大,承恩公府又有甚麼臉麵呢?壽安老夫人居於皇室諸人之上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依尊卑,的確是承恩公府不對。至於胡五兒那事,衛國公為何被調到太常寺,若說以往人們還是猜想思疑,經謝莫如一說,想必大師都肯定了。就是承恩公府本身,倘真覺自家有理,豈會被諸皇子皇子妃等閒勸下呢。
謝莫如眼神直視火線,淡淡道,“本日事畢,有事明日再說。”
謝莫如那裡理她,見五皇子迎上來,直接牽起五皇子的手,就走了。
四皇子險嗆著,連連擺手,“你可彆問她,要不是因著她,我早返來了。”把謝莫如在承恩公府乾的事兒都說了,“那不是衛國公世子夫人在太後跟前兒教唆施粥的事兒麼,今兒個去承恩公府吃酒,可算是遇著衛世子夫人了,五弟妹把她叫到跟前,劈手就是一記大耳光,人都給抽暈了。五弟妹本身個兒舒舒坦坦的走了,承恩公府可不就炸了營,又有寧榮大長公主和壽安老夫人非常不肯罷休,我們正趕上,也不能袖手旁旁觀熱烈,勸幾句,就擔擱到了這會兒。”
三皇子道,“論起來,承恩公府的確失禮,壽安老夫人雖年高德劭,到底隻是民爵。先前人們礙於父皇不好說破,本日謝表妹說破也不為錯誤。就是衛國公世子夫人,怎地那般貧嘴賤舌的?邇來謝表妹與承恩公府並無恩仇,她卻去慈恩宮說這些閒話,忒個無知婦人!”話到最後,三皇子已是一臉厭色。
皇宗子道,“如何,你還怕她抽我耳光不成?”他一個大男人,再如何也不會被女人打吧。
至於三皇子佳耦,褚氏道,“以往便聽聞謝表妹素有威風,與她熟諳這半年,倒覺著她還和藹,現在方著名不虛傳哪。”都說當初謝莫如連皇家聖旨都駁過一回,褚氏隻當傳言,現在想想,大抵是確有其事的。
五皇子頜首,“王妃本無錯處。”
程離道,“慈恩宮幾次發難謝王妃,成果如何,大師都曉得。眼下就是年了,來歲就是大比之年,現在多有士子來帝都備考。謝王妃的粥棚還在城外施粥舍米,五皇子把嫡庶規章製定出來,慈恩宮要問罪於她,這兩樁罪名,怕是站不住腳,謝王妃一貫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