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太道,“我總想著,兩邊兒都是親戚,天然是兩邊都要美滿纔好,何況這等私交之事,倘傳出去,怕是哪個都討不得好去?特彆江女人,女孩子家,哪怕冰清玉潔,可一旦有了流言,外頭那些胡塗人,那裡管這流言是真是假呢,第一倒黴的便是女孩子。人既在這俗世中,還是很多想一想這俗世的端方。江女人向來等閒人難入她目,如果旁人,我也不會多理這事,我想著,你與江女人夙來附近,你們既是朋友,還是給她提個醒兒纔好。”
謝莫如忽想到一件,道,“說端莊的,四皇子家旭哥兒的生辰快到了,四皇子府上必定要擺酒,這回你去了可彆說旭哥兒鼻梁矮了。四嫂說,四皇子老是給旭哥兒捏鼻梁,有一回還把旭哥兒捏哭了。”
朱雁辭職時,心下則想,固然謝王妃不是個和藹的,說話也不大入耳,但待靠近的人倒是實心實意。此時此際,他正一片赤忱對行雲,謝莫如既對江行雲好,那麼在朱雁內心,謝莫如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了。
“記取了記取了。”五皇子晃動手一個勁兒的笑,“實在叫我說,旭哥兒鼻梁矮倒有些似安夫人。”
謝莫如用飯時夙來不喜太多人奉侍,對周張兩位嬤嬤道,“你們下去用飯吧。”
謝莫如道,“那我便做個惡人,奉告他收斂些如何?”
朱雁是受召回朝,現在並無官職在身,且年下時節,他這些年不在帝都,今趁著在家的時候,親戚朋友之處也要多多來往,重敘寒溫方好。他這正忙著呢,五皇子府的外管事就來了,王妃請他疇昔說話。把朱家一家子都給驚著了,不要說兩家本是親戚,便不是親戚,謝莫如的名聲,現在在帝都城也清脆的很。
“服從服從。”
江行雲擱下玉盞,右手撫一撫左拇指上的一枚胭脂色的紅玉扳指,道,“我在冀州買了幾處山林做行獵之用,打獵返來時遇著安夫人,就熟諳了。極爽俐的一名老夫人,武功箭術都不錯,朱雁原是南安州的官員,他與安夫人也熟諳。我邀安夫人行獵,他一道跟了去。”
朱雁一向冇見過謝莫如,但因為帝都城裡有關謝莫如的傳說太多,朱雁偶爾覺著不成思議也想像過謝莫如指不定是甚麼紅眉毛綠眼睛的凶煞相呢,他跟著五皇子府的外管事一起去五皇子府,外管事一向帶他到內儀門外,方請守門的婆子出來通稟。時候不長,便有兩個綠衣宮人出來,引著朱雁去了謝莫如所居梧桐院。
跟著天子回城的各親貴大臣,一回城便忙的不成開交,朝中的差使自不必說,天子跟前兒的事誰都不敢擔擱。但除了朝事,自家親戚朋友前輩同僚各種年下來往也是忙的人恨不能生出三頭六臂。五皇子府自不例外,如許忙的時候,謝太太還來了一回,給謝莫如帶來了謝柏送回的東西,謝柏常著人往家捎帶函件禮品,年下更有很多東西送返來,裡頭總少不了有謝莫如的一份。謝莫如收了,問謝太太,“二叔一去西寧州都快六年了,來歲就到了述職的時候,不知二叔可回帝都?”
朱雁趕緊行一禮,“謝娘娘賜坐。”在書案下首的紅檀圈椅上坐了。
“不必謝我,我也不是為你。非論如何,把你惹出的事清算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