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記_5.丈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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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用飯時我見祖母這裡瓶中供著的桃花不鮮了,就故意想換,一時忘了,方纔顛末花圃正想了起來。我個子矮,丫環也不高,還是二叔最好,我這也是給二叔儘孝的機遇嘛。”謝莫憂帶著一點點撒嬌,捧著一抱桃花上前,給謝太太看過,親身去換玉瓶裡供著的桃花。

謝太太又道,“彆人家我管不著,但在咱家,我們謝家後輩,定要同心合力,方能暢旺家門。你們要記取,一旦哪日兄弟鬩牆,互為排擠,那離禍事也就不遠了。若我謝氏族中有此不肖子孫,非論是誰,我再容他不下的!明白嗎?”

張嬤嬤迎上來,笑道,“我還覺得女人得在太太那邊用飯呢。”

“明天紀先生都教甚麼了?”謝太太問。

隻是,既然她吃謝家的飯長大,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的。

不知是不是謝莫如的錯覺,鬆柏院不似以往熱烈,仆婢見她出去,多了幾分謹慎與恭謹。當然,這類謹慎恭謹並不是因為謝莫如的身份值得謹慎恭謹,而是不想感染倒黴的那種謹慎恭謹。

謝太太總不會無緣無端提及華章堂的事,既然謝太太有問,謝莫如道,“也要看跟誰比,相較於玄武門之變的唐太宗,擯除生母永未再相見的始天子,鄭伯一未誅殺共叔段,二未擯除生母,品德尚可。”

謝太太臉上的笑就有些淡了,“哦,依你說,鄭伯還情有可原。”

“差不離了。”

謝太太笑,“我正說呢,紀先生來家也有些日子了,想問問你們姐妹,紀先生教的可好?”

謝莫如眉眼冇有半點動靜,隻應一聲,“是。”

謝太太嚴辭正色的說這一席話,謝莫憂放下花枝,謝莫如起家,二人皆垂手應了。謝太太道,“做人,還是要往好裡做的,對不對?”

謝莫如點頭,“這茶不錯。”

人皆有其脾氣,比方謝莫憂,本日謝太太一場經驗,謝莫憂定要同謝鬆說的。鬩牆二字令謝太太警省至此,謝鬆非論是因謝太太本日突發的教誨,還是彆的啟事,想來待謝莫憂多嘴後也要差人喚她疇昔說話的。

謝太太笑,“你們如何碰一處了?”

謝莫如知伸謝太太為何找她來發言了,謝太太的美眸也望著謝莫如,謝莫如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謝鬆完整不想說話了,他道,“你既然用過晚餐,我便不留你了。有甚麼事,同你姨娘說。”

以是,謝太太並不喜好同謝莫如打交道。歸正,謝莫如是謝家的血脈,養她長大,儘血脈之情,便罷了。

謝莫如就有如許的本領,她不知何時修煉出的如許的神采,不喜也不怒,不憂亦不懼,她說一句“是”,你立即不知接下來要如何與她交換。幸虧,謝鬆也冇有太激烈的與長女交換的誌願,他隻是把本身該說的話說完,道,“女孩子家,不要太悶,活潑些,更討人喜好。”

謝莫憂想都未想,道,“左傳,鄭伯克段於鄢。下午學琴。”

謝鬆本就表情不大好,聽到謝莫如一提方氏,因而,表情更不好了。就是寧姨娘,也有幾分訕訕。寧姨娘笑,“我去廚下看看,你們父女好生說話兒。”便嫋嫋娜娜的下去了,還善解人意的將屋中下人帶了走。

謝太太自以為見過很多大世麵,卻老是為謝莫如的定力感到驚心。你不說話,謝莫如便不說話。哪怕你說話,她也許“嗯”一聲就再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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