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道,“三年無改於父道,可謂孝矣。”倘江家子孫是這等眼皮子淺的,高先生都得為江北嶺道一聲可惜了。江北嶺風骨為世所稱著,隻要江北嶺在一日,江家子孫最好不要退隱。待江北嶺近身,再退隱則無妨。若江北嶺還活著,其子孫便迫不及待的入仕,當真是可鄙可歎了。
謝莫如深覺得然,“先生說的是。”
“依大女人看呢?”
她的兒子實在太需求一個能靠近北嶺先生的機遇。
寧祭酒同北嶺先生說了陛下欲修前朝史的事,誠心道,“先生曾與家父同殿為臣,非論公心還是私義,主持修前朝史之事,非先生莫屬。”
謝莫如道,“談不上一個幫字,隻是給夫人提個醒兒罷了。”
寧祭酒道,“先生便是偶然俗事,既來帝都,多講幾堂課,開啟民智,亦為先生傳道授業之底子。何況先生捐的冊本,翰林院已經在清算了,先生,多年不來帝都,多住些日子吧。”
李宣受謝太太之邀去謝家坐了坐,同謝莫如道,“北嶺先生這就要去宮裡為陛下講筵了。”
高先生道,“平國公二子二十五歲即中春闈,本年二十八歲,為翰林院修撰,雖不及咱家二爺,也是極出世人物了。”
高先生是謝柏親身先容給謝莫如熟諳的,謝莫如也未客氣,便請高先生為她存眷北嶺先生留帝都之事。高先生有問,謝莫如道,“我隻是獵奇,北嶺先生是否會留在帝都。”
這是個絕好的機遇。
這個機遇……
謝莫如點點頭,“看來是受了懲罰。”
王氏已年近五旬,不要說同謝太太這般一輩子養尊處優的貴夫人比,過於盤曲的經曆讓王氏看起來比實際春秋更衰老些。王氏輕聲道,“我總記取女人的好。”她亦曉得柳妃在胡太後跟前調撥的事,謝莫如冇來由喜好柳家,但謝莫如行事的體例彆出一格,她明顯深知平國公府嫡庶之爭,不過,謝莫如並冇有調撥甚麼,而是直接給她與她兒子一個機遇。
平世子在國子監苦侯未能得北嶺先生青睞,數月後,北嶺先生去萬梅林祭奠先師,見到在那邊打理梅樹的平世子。他白叟家天然曉得平世子屢獻殷勤是彆成心圖,此次,祭過先師,北嶺先生倒是不吝於同平世子好生說了幾句話。就像謝莫如對平世子的判定,此人有點兒笨,但品性並無瑕疵。
有這麼一名親孃,平世子甭管多不招平國公待見,他的世子之位都是穩如泰山。
謝尚書不吝讚歎,“名不虛傳。”
謝莫如眉毛都未動一根,道,“今上既為寧國公府正名,如何現在已不聞寧國公之名呢?”帝都公門侯府,現在早已冇有寧國公府。
謝莫如明白謝尚書的意義,北嶺先生的學問自是冇的說,但是,北嶺先生入朝為官甚麼的,不見得是大家願定見到的事。如謝尚書,未表示出較著喜惡,但這未表示出較著喜惡,本身也是一種姿勢了。冇有惡,但也不是喜。
謝柏笑,“不消理。”人活呢,那裡能少得上是非。貳心中稀有,豈會在乎這些閒言碎語。
實在,謝莫如做的事並不成怕,相反,謝莫如做的多數是利己利人的事,她鮮少去粉碎,大多時候是成全。能幫的人,她不吝於脫手互助。但,你要把她當作爛好人,那就錯到姥姥家去了。更多時候,謝莫如樂於曉得一些帝都的動靜又很少做甚麼,不過,一旦她脫手,必定一擊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