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莫如輕聲道,“兵敗勢頹,此等危局,殿下自當力挽狂瀾。”
因而,柳扶風先說,這並不是柳扶風搶李九江的風頭,究竟上,越是自矜身份的人,越是最後開口的。柳扶風的神采仍有些慘白,尚未進臘月,就著了貂裘,手裡還捧動手爐,他腔調清楚,道,“水兵十不存一,殿下自當征兵以補餘額。此事,臣閒時想過一二。殿下要征兵,難者有三:其一,閩地已征過一回了,大敗以後,民氣錯愕,如果挨家派丁,輕易些,卻也輕易惹出民怨。如果自在征兵,怕是難征。其二,此時青黃不接,閩地財務,朝廷戶部怕是挪不出多少銀子了,以是,殿下最好不要一次性補全兵源,可分批征兵,先征五千,漸漸練著,後次再征。其三,先時水兵折損,損的不但是兵,另有將領。我們皆理文事,殿動手中,將領不敷。”
實在這就是個套了,這事兒,謝莫如與五皇子剛達成分歧。隻是,有些事,哪怕伉儷倆商奉迎了,也不能由五皇子首提。五皇子身為一地藩王,不能直接說,我來做征兵大將軍啥的,這也忒不謙善啦,分歧適儒家審美。事是這個事,但事不能如許辦。就是李九江這裡,五皇子也冇露麵,是謝莫如交代江行雲去委宛的提了提。故而,李九江就做了個托。
“亡者亡矣,有些致殘的兵,既不能兵戈了,也要妥當安設方好。”
五皇子道,“官學不必擔憂,本王無私庫出銀子。另有,建藩王府,本來總督府是預備了十萬銀子,這銀子已經提出來了,能省下五萬。雖是杯水車薪,能省一些是一些。”
李九江是托,天然更是心知肚明的。
張長史心說,這小子的話可真毒,永定侯如果不樂意,就用氣度侷促了。當然,張長史也是情願看到自家殿下掌兵權的,他道,“殿下如此,也是成全永定侯。”這個時節,永定侯天然不會有甚麼定見。
五皇子就這麼給他媳婦壓服了,究竟上,他常常給他媳婦壓服,主如果,他媳婦氣度寬廣,目光深遠。以是,被媳婦給壓服,五皇子還是很佩服的。
五皇子也就不矯情了,說了用私庫銀子建官學的事。
五皇子道,“我想著,過年時給戰亡將士的家眷發一些補助。”
此事,五皇子心知肚明。
五皇子真不是奢糜之人,他過日子也冇甚麼不良的燒錢癖好,建王府都這般儉仆,屬官們聽了都覺著心傷。但窮是真的窮啊,杯水車薪這話真不是假的,五萬銀子,怕是征兵給各戶的賠償都不敷。
柳扶風幾人則是真不曉得的,柳扶風聽李九江之言,禁不住看李九江一眼,心道,我還是略差了一線,如何竟忽視了這等大事!
五皇子道,“這是天然,隻是我們得先有個估計,本王這裡方好具折以奏。”
“男人漢大丈夫,怎地這般囉嗦。”謝莫如拉他坐下,含笑道,“我如果哪天不湊手,要用你的私庫,你還不叫我使了。再說,我也冇籌算給你白使,可得算利錢的。”
當然,大師還得兼任五皇子的幕僚。
說一回仁政,五皇子忙得腳不沾地,李九江另有事求見,李九江當頭一句就是,“王爺早有巡查閩地全境之意,王爺內心可定了時候?”這事五皇子冇瞞過李九江,他是做實事的人,早就與李九江說過,“在閩安城,所聞所見,均自官員而來。到底如何,還得實地看看才氣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