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挨挨緊緊的同嫡母坐在榻上,又搔了下頭,方道,“是如許,外頭總有人說,大哥要結婚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我看大哥害臊,就替他來問問。”
謝太太對政事知之未幾,她就是婦民氣腸,道,“我是擔憂江南那地界兒不承平,傳聞江南鬼怪之物頗多,不是說靖江的一名上姑息是被魚神給吃了麼?”
“隻盼如娘娘所言。”東宮甚麼的,高貴是高貴,但眼下,閩王府崛起,東宮勢微,隻是,倘薛帝師偏向東宮,實為大敵。謝尚書聞此動靜,故而從速叫老妻過來同謝莫如說一聲。
可貴三郎厚臉皮,到底年事還小,聽到母親說也少不了他,便覺著小臉兒上熱乎乎的,三郎趕緊誇大,“母親,我,我不急!先說大哥二哥吧,我不急!”
謝莫如對於太子想給太孫娶個甚麼樣的正室實在不大存眷,這事兒,叫謝莫如說,太子做不得主,還是得聽穆元帝的。倒是謝太太送來的動靜……謝尚書還真是動靜通達,此事,謝莫如都未聽得半點兒風聲,看來,最擅騎牆頭的老狐狸也終究肯下注了。
三郎得此動靜,高歡暢興的同兄弟們分享去了,家裡孩子們想著父王的歸期,又是一番熱烈。三郎還不忘同他大哥說一句,“母親說了,等我們十六再議親。”
“薛帝師是回故鄉後娶的妻室,傳聞隻要一子,倒是早喪,留下這麼一個女孩兒罷了。”謝太太見謝莫如不大曉得,便與謝莫如多說了幾句。
謝莫如笑,“中秋必是要過的,月餅也要吃的,隻是春季多戰事,怕是不得消停。”
三郎是成心冇叫侍女通傳的,見母親發明他了,他搔搔頭,捧著一碟子大紅石榴出去了。這石榴個頭極大,一隻白玉碟也隻堪堪放下三個罷了。見三郎還帶了東西,謝莫如笑,“看來是有大事與我商討啊。”幾個孩子裡,三郎最是會獻殷勤。
蘇妃道,“這場仗,不知要打到甚麼時候?”
謝尚書饒是自忖智計過人,對於老妻的這句話,倒是不知該說甚麼好了。魚神甚麼的,還真有人信哪。
論身份,天然是以太孫為先,隻是,太孫不良於行,再加上現在東宮勢微,大師便有些張望的意義。當然,也有很多人打大郎的主張,大郎本年十四,雖是庶出,何如閩王府未有嫡子,子以父貴,一時也成了熱點人選。
“初時朝廷隻占有閩地一地,現在打下了贛地,打到浙地,可見情勢是無益於朝廷的,母妃儘管寬解,靖江王較陛下年長十幾歲,算一算他的年紀,不知甚麼時候便能夠歸了西呢。”謝莫如道,“天道不在靖江。”
三郎先把石榴放下,一幅笑模樣作個揖,道,“母親,我有端莊奧妙大事同母親說,你先叫姐姐們下去吧。”還不想叫侍女們聽。
謝太太好懸冇給謝莫如噎著,她道,“薛帝師有妻有子,天然有孫輩。”
這其中秋,江南是在烽火中度過的,倒是帝都,很有幾樁喪事。
蘇妃見謝莫如都是為大郎考慮,她便不再說甚麼,拍拍謝莫如的手,歎道,“大郎是個好的,就是蘇側妃,未免胡塗,你多留意她些,彆叫她影響了孩子。”大郎是宗子,蘇妃天然也是正視的。孫子是親孫子,但蘇妃待謝莫如向來分歧於平常的婆媳,凡事,她總會多為謝莫如考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