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夫人與四皇子妃便下去了，大長公主以目表示，謝莫如疇昔坐在南安侯夫人先時坐的太師椅中，謝莫如望著大長公主，冇有開口。實在是，她與大長公主無甚友情，開口也不過是說些“保重身材”的酬酢廢話。謝莫如信賴，大長公主請她過來，不是要說這些話的。

對於寧榮大長公主身後事，皇室給了大長公主應有的禮遇，謝莫如也送了奠儀，疇昔祭拜了一回，回府時，謝莫如不由暗道，公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饒是寧榮大長公主，這一死，竟也有幾分敬愛了。

寧榮大長公主給家裡留下的遺言是，好好守滿三十六個月的孝期。

話到這個份兒上，五皇子府又向來與四皇子府交好，謝莫如縱不想去看望寧榮大長公主，也會給四皇子妃這個麵子。看望病人，普通都在上午，謝莫如見天氣將晚，與四皇子妃道，“明天氣已晚，明早我就疇昔看望大長公主。”

謝莫如頜首。

閩王還真有遺言，他道，“本王文才武功平平，無可顯耀之處。幸虧，本王此生，未負父母妻兒，今先死彆而去，想是天意若此。本王遇此災害，與麾下將士無關，柳將軍諸人曾三延四請請本王駐守防地，是本王未聽柳將軍忠告。就請馮元帥為本王傳達，江南戰事，死傷頗重，還請朝廷厚恤罹難將士。待江南安定，就請妻兒替我永駐藩地。”

汀州軍冇能拖住馮飛羽，當閩王第二次被馮飛羽追上後，閩王望向兩畔青山，本身都覺著，大抵是天要亡我。閩王都籌辦交代遺言了，是的，遺言。

謝莫如不解，請四皇子妃用茶，直言道，“嫂子也曉得，我與大長公主，一貫……有些曲解。”哪怕寧榮大長公主交代遺言，也輪不到她謝莫如吧。

而閩王之以是能逃得一命，除了身邊軍隊忠貞護駕以外，隻能說閩王的運道實在太好了。另有人說，閩王殿下平生的運道，大半用在娶妻上麵，小半就用在了此次閩地大流亡上麵。

人死之前會想些甚麼，閩王啥都冇想，他幫襯得上殺人了。

隻是，朝陽普照之下，如許軒峻絢麗的府邸，不知為何，倒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式微之感。

不過，寧榮大長公主死不死的，與謝莫如也冇甚麼乾係。畢竟，跟著靖江王謀反，寧榮大長公主於政治上失勢，這些年，同閩王府一貫冇甚麼交集。

把想說的說完，寧榮大長公主轉動眼睛再看謝莫如一眼，那一眼，說不上甚麼交誼，又帶著深深的倦怠，寧榮大長公主道，“彆走了前人老路，去吧。”

四皇子妃與謝莫如均是王妃身份，門房出來請過安後，開了中門，馬車直接駛入大長公主府。

謝莫如告彆。

但，俄然之間，大地動顫，閩王還覺得地動了，想著死賊老天手裡也比當刺蝟強。但接下來，遠方先是灰塵滾滾，無數馬蹄踏動大地的聲音傳來，那些如狼似虎的馬隊踏著土路上的灰塵幾近轉眼即至。與馬隊們一併而至的另有一麵白底藍邊的旗號，族幟上龍飛鳳舞繡有兩個大字：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