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到底也不是個能狠心到底的人,想到父子間的舊事,也不由眼圈兒一紅,滾下淚來,掩麵道,“已然至此,父皇何必再提當初。”
胡太後嘟囔了一回,到底未再多言,她不是不想太孫持續為儲,實在是看兒子那傷感模樣,胡太後捨不得。
“你敢說你對老五冇有動殺心?”
穆元帝笑彎了眼。
外頭北風吼怒,昭德殿清算的暖若三春,穆元帝有些懶懶的倚著沉香軟榻,手裡翻閱著一本奏章,是太孫上的奏章,說是現下住在東宮分歧端方,想帶著母弟妹搬出東宮的事。穆元帝輕聲一歎,合上奏章,放回案頭。
太子神采微白,抿了抿乾枯的唇方道,“兒臣自知辯無可辯。”
“你猖獗!”穆元帝給太子氣得麵前一黑,低聲怒喝,“蘇相也是輔聖舊人,他對朕對朝廷,莫非不忠貞麼?永安侯年青時一樣為輔聖所用,他莫非不是朝廷棟梁!這六部九卿,多有當年輔聖汲引上來的,他們莫非就反了朕麼?你自家無能,自老五從閩地建功,你就怕他軍功過分。朕莫非冇給你機遇,你把江南半壁都斷送給了靖江王,朕莫非說過你一句?這些年,朕對你的用心,都餵了狗麼?”
當年的太子潛邸便改做安平郡王府,因夏季天寒,待明春府邸補葺後再允搬家。倒是安平郡王出宮看了,說府邸保持的很好,不必特地補葺,年前就帶著母親弟妹搬出宮去住了。
穆元帝在薛帝師麵前都哭了,哽咽道,“這不是人子該乾的事,朕宿世不修,修來這等孽障。就當著朕的麵兒,他就當著朕的麵兒……小時候書是如何讀的,身材髮膚,受之父母……書冇讀好,事理也冇學好……孝子,這就是個孝子……他甭希冀朕會肉痛,朕一點兒不心疼,朕好好兒的……”
“倘為兒臣所為,兒臣自當認下。此非兒臣所為,父皇再如何說,兒臣心有不平!”太子可貴在穆元帝麵前倔強起來。相較於那些裝出的恭敬,穆元帝倒看他這倔強的姿勢更加紮眼。穆元帝道,“那依你所言,是誰所為?”
五皇子一家纔是哭的悲傷哪,連五皇子係的官員們想起蘇皇後也要哭上幾聲的,辛辛苦苦的剛把蘇皇後扶上後位,真是鳳印還冇握暖呢,忽地就死了,如許的政治喪失,倘不是我們這邊兒氣力薄弱,遇著個薄弱的派係,當真是喪失不起啊。
這話倒也不假,穆元帝對禦前之人一貫謹慎,那芙蓉香還是外務府出了差子。穆元帝盯著太子的目工夫冷而討厭,道,“儲君你是做不得了,秋風殿那邊,朕都安排好了。你對朕無情,朕倒是捨不得真就措置了你。一應供奉仍對比親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