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腐傳說的神族都應已不複存在,她為何還能活在現世?
身下,永不乾枯的血河冉冉流淌,恍如果這灰白天下獨一健忘抹去的色采。
以女子的才氣殺我易如反掌,她卻隻冷眼看著我掙紮,將我一步步逼入絕境。
畢竟是,到此為止了麼,到現在,我都不曉得她為甚麼要殺我……
赤羽月宴右手一翻,空中的紙鶴迅疾縮小,悄悄落入掌心,支出烏黑寬袖中。
冇想到日日伴隨的小靈,竟然是狐族中最初級的九尾天狐!
她的纖手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波,頓時漫天凝集起晶瑩的冰箭,如暴雨般灑向四周,隨之翻開一片嚎叫,遁藏不及的食屍鬼立時便崩潰消逝。
勻檜不甘地輕嗤一聲,迴向地上的赤羽月宴急道,“大姐,淩衣就交給你了。”
當金光褪儘,林中再無食屍鬼的身影,徒剩月華傾照當中,置身於赤色結界中的女子,如此強大的力量,一刹時便毀滅了統統食屍鬼!
伴著從內心深處迸發的吼怒,燦豔的金光沖天而起,瞬息淹冇了整片楓林,連緊閉的雙目也要灼燒殆儘,沙沙葉聲混著慘嚎聲卷遍林間。
早迫至麻痹的劇痛再度侵襲而至,我不由咳嗽起來,血從唇邊蜿蜒而下,黑髮在空中絲絲飄散,漫身赤色長流,如朵朵曼珠沙華爭相盛放。
我心下一緊,不好,另一個銀澈活力了,他要強行解開封印!
有力抵當,有力掙紮,木然望著疾追直下的修羅刺,我認命地閉上眼。
赤羽月宴跪坐在身畔,也不顧千早與緋袴感染了血腥陰霾,自袖中摸出一顆鈴鐺,握在手中一撚,便化作了點點碎星,儘數飛灑在我身上。
一點點撕破重圍,即便再艱钜、再痛苦,仍不肯放鬆分毫。
緋紅垂垂燃儘楓林,為再次復甦而沉入黑暗中,仿若在明示著絕望的來臨。
向後揮出的劍並未企及女子,食屍鬼又再度攻來,我強忍住綿綿襲上的痛苦,一心想著脫身,運足腳力一動,如疾風般向前迅疾衝去,也不繞開那重重的食屍鬼,左手捂著傷口,右手揮劍如虹,將擋路者皆擊殺於劍下。
自我有影象來,還從未受過如此重的傷,她在四周佈下告終界,我若不出去,便不會有人來救我,我隻能抱著最纖細的但願,罷休一搏。
俯視著麵前熟諳的青色眸子,燦金的狐毛,我氣若遊絲地輕喃,“小靈?”
我有力地躺在狐狸背上,黑髮混亂散開,痛得麻痹的滿身各處仍脈脈流出鮮血,一襲血跡班駁的和服破亂不堪,其下隱暴露傷痕累累的肌膚。
當下,手中勾玉鞭一抖,碧影如遊龍般在林間揮掃,所過處食屍鬼一觸即散。
恍忽睜眼,月光中一團金影飛縱而來,在空中逐分變大,竟轉眼化作一隻龐大的狐狸,接住下墜的我,險險與修羅刺擦身而過,縱落於地。
修羅刺由無數修羅的血熔鍊而成,附有極重邪氣,凡它形成的傷都冇法規複。
一根螺旋紋纏繞的九尺血紅長刺透亮流光,這是……印度神器修羅刺!
還不待小靈再度發作,忽見一道碧影突然劃破夜色,朝懸空的女子如電掃去。
四肢冰冷麻痹彷彿不屬於本身,目之所及,俱都冷酷地融會在一起。
與此同時,阿修羅王好似日掉隊的一縷餘霞,倏忽一散便無跡可尋。
一抹嫣紅倏然突入視野,女子懸在上空俯瞰著我,冷眼看著我緩緩下墜,“一千五百年前你不是打敗過我麼,如何現在變得這麼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