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已經是手快的翻開了一邊的妝盒,指尖挑了點香膏就往小曹氏麵上去,看行動諳練,竟然是成竹在胸。
“母親,先前傳聞幾個婆子滑了腳,令蓮華落了水。覺得大熱天的不甚要緊,冇向您稟報。現下一看,竟不知如此嚴峻。所幸幾個婆子早已捆了,還請母親示下如何發落。”
屋中靜了一瞬。
下頭四房人齊聚,卻不像平常熱烈歡暢的模樣。連下頭幾個孫輩,恰是活潑愛笑的年紀,此時也都是神情古怪的閉著嘴不說話。
世人沉默。
太夫人非常喜好這張玉席,略歪著身子坐著,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頭有一搭冇一搭的摩娑著邊沿上的玉珠子。
小曹氏淡淡的道:“曉得了,我們打扮換衣,便會前去。你先去回話。”
伯夫人斂眉應是:“母親說的是。隻這一回,她們也算是偶然之失。本來媳婦替蓮華清算院子時就說要將這青苔鏟去。伯爺隻說光禿禿的,少了幾分意境,便留著了。誰知這些積年的青苔,真是一點也沾不得的。”
小曹氏目光一動,抬手止住了柴嬤嬤:“反正已是這般,由著她,不成再擦了去。”
世人不免更是吃了一驚。
信娘臉上一白,忙鬆了手,後退了一步,布巾子便落在地上。
融伯爺轉過身,微皺了眉著盯著伯夫人。
小曹氏抬眼,目光從伯夫人麵上掃過,並不說話。
薛池“啊”了一聲,勉強笑道:“嗯……嗯!”
兩人打扮好了,小曹氏終是對那軟椅有些犯怵,讓人抬了青油小轎來,一起往碧生堂去。
幾人清算劃一,王安家的就來請:“太夫人和伯夫性命婢子請大女人和蓮夫人往碧生堂去,要為大女人和蓮夫人拂塵洗塵。”
小曹氏規複了安靜:“算了。”
伯夫人不睬他,隻不緊不慢的對著太夫人道:
小曹氏洗完後還是驚魂不決,要緊的是落下去時額頭撞到了池底一塊石頭上,此時腫了個青包不算,還被劃了一道半寸的血口兒。
十七年未見,伯爺心中小曹氏的模樣該當還是當年如花似玉的模樣,這番狼狽的倉促見上一麵,壞了印象,再晾上兩月,隻怕這伯爺的心機也就淡了。